熱鍋下油,油溫上來放入香蔥,姜片,“刺啦”一聲,一小片白霧從鍋裡升起,伴随着蔥姜的香味。
接着将兔肉下到鍋裡,翻炒至金黃色,随後加入清水,還有适量的醬汁和鹽,便将鍋蓋住焖煮。
大約一刻鐘,矮小的竈房中,彌漫着兔肉的香氣。
這股香氣順着蘇家的煙囪,散向四面八方,飄向隔壁張山家。
還在院子裡玩耍的張志水,吊着一雙三角眼,翹起鼻尖嗅嗅,口水瞬間從嘴角流了出來。
此時的蘇家,随着蘇怡然打開鍋蓋,香氣撲鼻,将紅焖兔肉盛到碗裡,在上面撒上一小撮的芫荽提味。
瞬間色香味俱全,蘇靈兒光是聞着味道,就已經口水流不停了。如今真的擺到她的面前,更是将肚子裡的饞蟲勾起來。
蘇怡然這幅身體,也吃了許久的野菜,此時竟然也不争氣的暗自流了口水。
兩人将菜擺好,開始吃飯。
夾了第一筷子入口,蘇怡然才知道兔肉的美味,肉質鮮嫩爽滑,盡管隻是簡單的烹饪,依然香的讓人能把舌頭吞下去。
蘇靈兒已經記不清上一次吃肉的味道了,兔肉剛入口,隻覺得要被香迷糊了,一時之間恨不得整個吞下去。
吃了一塊,還想再次一塊,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的飯菜。
有了紅焖兔肉,蘇靈兒覺得,用湯汁沾野菜吃,都特别香。
聞到了從屋内傳來的香味,狗子圍繞着門檻直轉圈,可惜個子太小,躍起來兩次,還摔倒了個屁股墩。
“哼唧哼唧.......”豆豆擡起頭,黑的發光的濕潤鼻尖,快速地在空氣中松動着,在捕捉每一縷香氣。
蘇怡然忍不住笑出聲,夾了幾塊兔肉放在小碗裡,倒在了門口裡專門給它準備的狗碗裡。
一開始蘇怡然還以為他還不會吐骨頭,小心翼翼的在旁邊守着,可沒想到這小狗,見到肉直接狼吞虎咽,連頭都不擡,沒過一會兒,從碗裡吐出一個細長的骨頭。
令蘇怡然有些驚訝,忍不住感慨,“你真是個命好的狗子。”
畢竟村子裡其他人家的狗子,主人給些剩菜吃都不錯了,哪裡有像它一般,能吃上肉的。
“就是,我也是好命的,跟着阿姊能吃上肉。”蘇靈兒一邊吃着飯,一邊插嘴,根本不覺得和狗子比有什麼丢臉的。
蘇怡然輕笑,“呵呵,人哪能跟狗子比,那不是将自己比作狗子了。”
兩人在家裡吃着喝着,歡聲笑語。
隔壁的張志水聞到了肉味,非要纏着他娘給他也做吃肉,“娘,我要吃肉,我也要吃肉!!”
陳桃花正在竈房裡燒火又炒菜,忙得不可開交,偏偏這時候小兒子又來搗亂,不耐煩道:“不逢年過節的,誰家吃肉,去去去,院子裡玩去。”
說着鼻尖也聞到一股肉香味,她循着肉味,立馬發現是從蘇家傳來的。畢竟她就跟蘇家挨着一道牆,蘇怡然在家裡做什麼菜,她第一個就能知道。
心底瞬間升起無名火,炒菜的時候,鍋鏟甩的啪啪作響。
張志水一臉埋怨的放到院子裡,看見院落裡的雞,撿起石頭咋過去,一時間雞尖叫着跳起來。
從田裡剛回來的兩個兒子,老大張志明和老二張志寬,剛走近家門口,便聞到一股肉香味。幹完體力活的二人,對視一眼,還以為是自己家裡做了肉。
進了院門口,隻覺得肉香味更加濃郁了,勾得人腸胃都在攪動。
踏入院門口的瞬間,就看到弟弟在用小石頭砸雞,老大張志明上前,就掂起來老三的耳朵,“你幹什麼砸雞,吓得不下蛋了,看你還天天要不要吃雞蛋。”
“啊啊啊,嗚嗚嗚嗚,娘~娘,大哥又打我了。”張志水那張跟陳桃花如出一轍的臉,瞬間皺巴哭喪起來。
一聽到小兒子的哭聲,陳桃花拿着鏟子就沖了出來,“你們别欺負他,洗洗手準備吃飯了。”
老大和老二一說要吃飯,也不顧哭喊的張志水,連忙去洗手吃飯。
可當他倆做到飯桌前,徹底傻了眼,一盤炒的蔫吧的青菜,搭配高粱飯。
張志明和張志寬忍不住驚訝,異口同聲詢問:“肉呢!?”
他們在院門口就聞見味了。
飯桌上瞬間寂靜下來,張山的臉瞬間拉了下來,陳桃花的臉色也相當難看。
還不等陳桃花開口,張山嗓音渾厚,充滿怒氣,“想吃肉自己賺去,管你們是去打長工,還是去扛麻袋。有本事靠自己,到現在還吃着老子的飯,還有臉挑三揀四。”
飯桌上的幾人瞬間噤聲,沒人再敢說一句話。
而就住在隔壁的蘇怡然,對因為一頓紅焖兔肉,引發的家庭争吵毫不知情。
蘇怡然和蘇靈兒吃罷晚飯,早早的就收拾好東西,腦袋一沾枕頭,瞬間便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