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疑慮隻是短暫的,大多數人還是要過自己的生活,轉眼又将此時抛之腦後了。
蘇怡然将豬肝切片淘洗幹淨,從院角的菜地,摘了幾個小蔥,簡單做了香蔥豬肝湯。隻是簡單的烹饪,便滿是香氣,一碗熱騰騰的豬肝湯下肚,既營養又美味。
蘇靈兒是第一次喝豬肝湯,頗為喜歡豬肝的味道,豬肝被蘇怡然處理的很幹淨,沒有一點苦澀,特别是吃到嘴裡,還是軟糯帶着絲絲勁道,十分解饞。
“阿姊,你可太會做吃食了,以後是不是也能去城裡,給有錢人家裡做廚娘。”蘇靈兒埋頭苦吃。
永安村有個大娘,就去了縣城裡給人做廚娘,一年能賺不少銀錢。這在永安村是頭一份,人人都很羨慕女子也能出去做工賺錢。總比在家裡繡女紅,織布來錢多一些。
蘇怡然聽罷,眸子裡閃過一道亮光,“也許,以後咱們可以開一家自己的飯館,就叫蘇記食館怎麼樣?”
“真的嗎?到時候我給阿姊洗碗打下手。”蘇靈兒看向阿姊的眼睛亮晶晶的,嘴裡的豬肝湯顯得更加鮮美可口了。
隻要是阿姊說的,她都相信阿姊一定能做到。
蘇怡然的心頭一熱,隔着飯桌揉了揉蘇靈兒毛糙的發頂。
兩碗清淡的豬肝湯,加上小半碗米飯,就是姊妹兩人簡單的午食了。
吃完飯,蘇怡然便開始擺弄制作酒曲的原料。午飯多悶了一些米飯,将米飯放涼。此時午食前洗幹淨的野草,已經晾幹了 。
将野草切得極碎,與米飯拌到一起,揉成圓圓的小團子。找了一個破爛的簸箕,将完整的野草墊在下方,将混着野草碎渣的米飯團子放在其中,再在上面鋪上一層野草蓋住。放在了東屋的陰涼角落裡。
蘇靈兒吃完飯閑不住,将草地裡的蟲子都抓起來,豆豆懶洋洋的躺在堂屋門口打盹。
以前家裡還有母雞的時候,這些蟲子都是給母雞吃的,可自從娘親走了之後,家裡便沒再養雞了。
可蘇靈兒是過過苦日子的,舍不得将這些蟲子扔了,端着破碗去了隔壁劉嬸子家。
正午時刻,劉嬸子家的人都在屋内休息,蘇靈兒站在門口,抿了抿端着碗走進了院子,站在雞棚旁邊低聲喚雞,将蟲子都喂給了劉嬸子家的母雞。
虎生他爹張栓子正拿着鋤頭,從堂屋便看到,蘇靈兒蹲在自家院子裡,不知道拿得什麼東西在喂雞。
他正開口問,“靈兒,你是來找.......”小妞的嗎?
話還沒問出口,蘇靈兒看見張叔出來,吓得一激靈。想到自己沒打招呼就進來了,頓時緊張得放下破碗,逃似的跑出了劉嬸子家的院子。
倒是留下張栓子有些摸不着頭腦,待他走近看清楚,雞正圍着破陶碗叨吃着什麼,離近了才看到碗裡的是蟲子。他默默歎了一口氣,有些心疼這個沒了爹娘的孩子,随後搖了搖頭,扛着鋤頭下地除草去了。
蘇怡然忙着收拾東屋,根本沒顧上管蘇靈兒去了哪裡。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甚至有些孩子小小年紀,便下地幹活了。村裡的孩子總是皮一些,但隻要不去河邊,山林裡那些危險的地方,大家們都不太管。
蘇怡然拿着掃帚将東屋打掃了一遍,看着眼下空曠的東屋,以及空蕩蕩的谷倉。心底打起精神來,她要過上富足的日子,決計不能這麼一直窮下去。
蘇靈兒慌忙從外面跑回來,一雙眸子滴溜溜的轉,見到阿姊在忙活,根本沒注意到自己,這才松口氣。
蘇家的院子比别人家都要大一些,院子裡的泥土是當時夯實過,晴天的時候還算平整。下雨的時候,院子裡滿是泥濘,蘇怡然打算再攢一些錢,将院子裡的地休整一番。
收拾完這一切,時間尚早,蘇怡然算着日子,決定再去山腳下一趟,上次方掌櫃說的羊肚菌的事情,她還記在心上。
羊肚菌生長的地方比木耳還要靠近山的外圍,多數都生長在灌木叢與樹根下潮濕的地方,野生的十分難找,所以賣價也高,蘇怡然決定再去弄一些回來,曬幹興許還能換一些銀錢。
剛背上竹簍,朝門口走去,豆豆便連忙跟在蘇怡然的身後。
蘇靈兒見阿姊出去,便知曉阿姊是要去忙了,抿了抿唇決定也要跟着一起去。
“阿姊,我也要去。”蘇靈兒道。
豆豆搖着尾巴,仿佛是在附和一般,仰頭叫了幾聲,“汪汪。”
看到身後兩個小尾巴,蘇怡然忍不住笑了笑,“那就一起走吧,咱們既然都出去了,就把門鎖上。”
現在不比之前了,家裡在發酵酒曲,還是要小心一些。
若是大家都學會了,一傳二,二傳三。那這生意便不好做了,而她和蘇靈兒作為莊戶人,連田地都沒有,更需要有一門可以傍身的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