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怡然被問到,心底默默歎了一口氣,“哎,都說讀書貴,我也是見識了。就這點東西,花了我三四兩銀子。光是這本舊書,就花了一兩銀子。剩下的這些筆墨紙,更是要了二三兩銀子。”生活在現代發達的工業大國的蘇怡然,始終不能理解這些東西,怎麼就這麼貴。
聽到這些東西的價格,李延年倒吸了一口氣,“這麼貴,阿姊,你這般開銷,可怎麼存的下錢。”
原先是知道筆墨貴的,但沒想到竟然這麼貴,這哪是他們鄉下人用得起的東西。可李延年知道表姐的本事,雖說不理解,但也不敢去質疑。
“誰說不是。”蘇怡然道,這個月起早貪黑存下的銀子,又花了個七七八八。
這時候不必孟然去催了,蘇怡然都開始想着法子怎麼賺錢了。
兩人走到路上,忽的天暗下來,天上的烏雲聚集到一處,悶悶的轟隆聲從遠處傳來。
“快些,我看要下雨了。”蘇怡然道。
李延年連忙架着驢車,往永安村的方向去了,這一條路他們日日走,幾乎閉着眼都知道怎麼走。
待天上陰沉沉的烏雲還沒開始落雨,就已經到了永安村,蘇怡然有些不放心李延年,“先把你送回去,我在趕車回來。”
李延年擡頭看了看天色,将驢車停在蘇家的門口,從驢車上跳了下來,“阿姊不必了,還沒開始下,我小跑兩步就到家了。”說完一溜煙就跑遠了。
見他匆忙離開,蘇怡然也不糾結了,趁着雨還沒下,就驢車牽進了院子。
今日也來不及收拾驢車上的東西了,蘇怡然将毛驢身後的缰繩解下來,特意将毛驢牽到屋檐底下,省得被雨淋的太厲害。
林墨染和蘇靈兒在家裡便看到天色陰沉下來,有些擔心蘇怡然會不會淋雨,好在她趕在下雨之前回來了。
蘇怡然進院子,林墨染伸手攔住了蘇靈兒,自己上前去牽驢車。跟在蘇怡然的身後忙活,見她去解開缰繩,林墨染便默默地将車廂裡的東西拿下來。
今日下雨,這些東西不能再放在外面了,林墨染是個男子,有一把力氣,将東西悉數放在了竈房中。
剛一掀開車簾,便看到車上放着雪白的紙張,林墨染愣了一瞬,目光中有些動容,沒想到她還記得。他端起車裡的盆盆罐罐,将其都放到竈房中,并沒有主動去詢問蘇怡然。
蘇靈兒上前牽着阿姊的手撒嬌道:“阿姊,今天的生意好嗎?”
“還行,你今天在家裡都幹什麼了?”蘇怡然将毛驢栓好在屋檐下。
“今天在家裡喂了雞,還打了野草,我還帶着豆豆和田花姐,小妞一塊踢毽子了......”蘇靈兒将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悉數告知蘇怡然。
蘇怡然聽到靈兒如今有了朋友,明顯的開心,原先還害怕靈兒太自閉了,現在能和小夥伴一起玩,便放心許多了。
原本想和蘇靈兒說,以後讓她識字怎麼樣,突然想起來車上的紙筆,蘇怡然拍了拍腦袋道:“你等我一下,看我帶回了什麼好東西。”
她連忙去車篷裡,将筆墨等物品都悉數取下來。
“靈兒,看看這些是專門賣給你的,以後讓墨染哥哥教靈兒識字好不好。”蘇怡然看向蘇靈兒的目光,滿是期待。
剛走進門口的林墨染聽到這句話,腳步放慢了一些,他這些日子知曉兩姊妹情深。并且蘇怡然沒有任何長姐為母的架子,待妹妹平靜溫和。卻不知曉,她竟有這麼明事理的眼光。
蘇靈兒見到白花花的紙張,瞪大了眼睛,小手輕輕的撫摸着紙張。雖然不懂識字是什麼意思,但眼前的紙張看着就很不一般,認真用力的點點頭。
“好!”蘇靈兒底氣十足。
見她同意,蘇怡然松了一口氣,還生怕她排斥呢。
林墨染走進來看到蘇怡然手中的紙筆,還有那本破舊的《千字文》。
“蘇姑娘倒與我見過的人不同,世人都道:女子無才便是德。”林墨染有意打探她的心思。
“若無才真的是德,那怎得天下的男子都争着去科考......”
“我不懂什麼是才還是德,隻曉得若是多識字懂了律法,出了永安村,不會被人蒙騙欺負才是正理。”蘇怡然覺得自己說的太過激進,被林墨染看出什麼端倪,話鋒一轉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