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腌胡瓜裝了幾個壇子,挨個放在竈房的角落裡。
将糯米泡上,多預備了一些,馬上天氣越來越熱,甜酒釀賣的也越好。蘇怡然決定多做一些,多攢一些錢,自從經曆過大雨,蘇家的茅草屋漏雨漏的厲害,攢些錢就把屋頂補一補。
忙活好這些,天色已經不早了,院子裡的王老頭和王順也都早早的回家了。
這幾日總忙着甜酒釀和腌胡瓜的生意,家裡許久沒吃過正經的飯菜了,蘇怡然自己親手上陣,做出來一道紅燒肉、白菜釀肉,還有一道清炒莴苣。搭配香噴噴的大米飯,晚飯便做好了。
聞到肉味的豆豆,急的在竈房門口踮腳,蘇靈兒看到豆豆犯饞,小心的從盤子裡挑出兩三塊紅燒肉和一塊白菜釀肉,又挖了一勺飯,放在狗盆裡。
聞到肉的香味,豆豆此時趴在盆子邊,狼吞虎咽地吃着。
吃飯的時候,林墨染還是第一次見到白菜釀肉,夾了一筷子,以為裡面卷的是白菜。嘗了一口,才發覺裡面裹得是豬肉香菇肉餡,香味十足不油不膩,反而搭配着白菜有些清淡口感。
平常吃菜便不多的林墨染,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蘇怡然吃飯的時候,還在盤算着林墨染的戶帖,想來想去,總覺得眼下沒有一個好的時機。可若不上戶口,到時候官府來查,恐怕罪就大了。
在桌上隻有蘇靈兒一個人吃的最開心,嘴裡塞得滿滿的,吃的滿口流油,“阿姊,咱們是不是也是地主了,田花姐說,隻有地主家裡才天天吃肉呢。”
随着家裡的日子好過起來,夥食油水一上來,蘇靈兒氣色也好起來了,臉頰也不再蠟黃幹癟。連帶着個子,都長高了一些。也有時間和村子裡的孩子一起出去玩了,不用再天天去撿野草,挖野菜了。
蘇怡然聽到靈兒單純的說法,笑了笑,“咱們家沒有土地,算不上地主呢。多吃一些肉,以後個子才能長得高。”說完又夾了一塊肉,放到蘇靈兒的碗裡。
懵懵懂懂的蘇靈兒不明白地主的真實意義,知曉得要有土地才是地主,想到了家裡之前賣掉的土地,情緒有一些低落。
林墨染不知道這些,但他也看得出蘇家的窘迫,思來想去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去書肆拿些書回來抄書,能夠換一些銀錢。”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唯一的長處便是認一些字。
蘇怡然聽罷,點了點頭,“行,明日我帶上你進城,你去書肆裡問問老闆。”
沒想到蘇怡然答應的如此爽快,林墨染原本準備好的那些話,也沒派上用場,心底松了一口氣。他原也不善談吐,如今淪落此處,已經比之前好了許多。
吃完飯,林墨染如往常一樣,将碗筷都收拾好。又在竈房裡墨迹了一會兒,才從竈房裡出來,隻是手上多了一塊手巾。
蘇怡然自從穿越過來,每天隻要頭一沾到枕頭,就很快進入夢鄉。
翌日清晨,天色才微微亮,門口就響起了敲門聲。将蘇怡然從睡夢中驚醒,睡眼朦胧從床上起身,眼睛還沒睜開就套上衣裳去開門。
蘇怡然打着哈欠開門,忍不住詢問:“延年,你今日怎得來的這麼早。”
等打開門,發現門口站着的是王順和一個穿着樸素的女人,她和王順的年紀相仿,是王順的媳婦兒柳金花。
“王叔,金花嬸子,你們起來的這麼早。”蘇怡然一下子來了精神,連忙打開門。
王順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昨天說好的,我回去之後,連夜将地裡的菜出了。這些都是我和你金花嬸子,挑了又挑的。”
聽到是來賣菜的,蘇怡然連忙拉開木門,讓兩人進來。
“就放到井旁邊,我去拿秤。”蘇怡然道。
聽到她讓兩人進去,王順連忙扛起兩麻袋的菜,柳金花替他扶着麻袋,兩夫妻互相扶持着。
蘇怡然拿着稱出來,便看到兩人之間的扶持,倒覺得兩夫妻在永安村是少見的恩愛。
王順知曉麻袋的重量,幫着蘇怡然将麻袋上秤。
“這袋是六十斤,第二袋五十三斤。”蘇怡然秤完,扒拉袋子裡的芥菜看了看,發現都是挑的又大,不爛也沒蟲眼的。
柳金花臉上帶着讨好的笑,眼尾帶着褶皺,發鬓已經有了白發,“都是我們昨天夜裡挑出來的,沒有爛的。這些你都要嗎?”
“要的,你們在這等我一下。”蘇怡然進屋取錢。
見蘇怡然說要收下,王順和柳金花松了一口氣,根本不敢問是不是一文錢,如今正是菜下來的時候,這些菜拿到集上去賣,也不過一文錢一斤。家裡的活計,就夠他們倆忙活的了,哪裡有時間去賣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