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局促的站在院子裡等着。
很快蘇怡然就從堂屋裡出來了,手裡拿着荷包,交到柳金花的手上,“你數數,一共是一百一十三文錢。”
接過錢的柳金花隻是掂量一下重量,就明白了錢準夠,陪笑道:“不用數了,俺們相信你。”說完就扯着王順離開了蘇家院子。
他們倆是偷偷過來的,就為了私底下賺一些私房錢,生怕被王順爹知曉。
兩人剛走出門口,便看見一張拉着一張臉的老王頭,王順和柳金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老王頭黑着一張臉,伸出手掌。
柳金花便吓得直發抖,立馬想要将懷裡的荷包交出去,可王順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拉住了媳婦兒的手臂。可柳金花想到婆婆的臉色,還有公公陰晴不定的脾氣,摁下了王順的手,将錢袋放到了老王頭的手中。
老王頭冷哼一聲,掂量手裡錢袋的重量,轉身走了。
剛到手的錢還沒暖熱乎,就交了出去。柳金花恨得眼睛都紅了,可無奈也隻能忍氣吞聲。王順垂頭喪氣的,心想自己就不該當着他爹的面問,眼下被老頭子盯上,錢指定是要交出去的。
“罷了,總歸要是交給家裡的,若是不交,以後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磋磨我們娘倆。”柳金花早已經放棄掙紮,已經過了半輩子了,幹脆認命吧。
“是我沒本事,讓你娘倆跟我受苦。”王順内心愧疚掙紮,怪隻怪他沒本事生不出兒子,在家裡已經夠努力幹活了,可爹娘還是瞧不上他。
兩人垂頭喪氣的回到家裡,做早飯去了。
蘇怡然來不及管這些芥菜,将麻袋直接放在水井旁。
林墨染在屋内聽到院子有人說話,便從睡夢中醒來,穿好衣裳便出來給蘇怡然打下手。
清晨簡單的清粥小菜,如今家裡的雞仔還沒開始下蛋,院子裡的菜已經逐漸下來了。
蘇怡然剛吃好早飯,門外李延年便準時到了,二人合力将東西都搬到驢車上,就要出發了。突然想起來昨天答應林墨染的事情,都走到門口了,才發現忘記了林墨染。
此時的林墨染站在驢車的後方,看着離去的蘇怡然和李延年,可兩人互相交談着,不知怎的就是開不了口,隻好眼巴巴的站在原地。
蘇怡然一回過頭,便看到他愣在原地,“阿染,快跟上。”
“好嘞。”站在院子正中央的林墨染,笑着跟了上去。
三人到城裡,蘇怡然放下李延年,便朝着攤子去了。從口袋裡掏出銀子,交到了林墨染的手裡,“我得去擺攤了,你自己拿着錢去書肆吧,需要什麼東西就自己買,不夠了回來再跟我說。”
林墨染沒想到蘇怡然對他竟然如此放心,手心裡握着銀子,點了點頭一個人朝着蘇怡然說的上巷街去了。
在上巷街逛了一會兒,便找到蘇怡然所說的書肆,裡面的老闆是個中年男人,聽說是來抄書來賣,頭擡都沒擡,徑直扔給他一疊裁剪好的紙張。抄書用的都是散紙,寫完之後來書肆再裝訂。
林墨染簡單問了下價格,便交了押金,寫好之後将東西給掌櫃的,到時候再結賬。雖然抄寫一本書給的價格高,但是筆墨均要自己出,算起來也沒多賺錢。但今時不比往日,他總不能讓蘇怡然養活他。
買好東西回到攤子上,蘇怡然已經将甜酒釀賣出去大半,今天碼頭上來了貨船,下了船舍得消費。還有一些喝過蘇家酒釀的,更是念念不忘。好不容易路過鄞縣,一定得喝個夠!
托碼頭上的福,李延年在城裡賣的也不錯。好多人家都買甜酒釀回去泡上水,再放入水桶中,在井裡鎮着,等涼透了喝起來極其爽口。
到了正午就全部賣光了,今天兩人不約而同的都早早收攤。李延年看着日頭這麼高,還有些意猶未盡呢。
一旁的林墨染跟在蘇怡然身後幫忙,這兩天剛養好傷,臉色還是有些慘白,如今太陽一曬就如同煮熟的蝦子一般。見他這幅模樣,蘇怡然心裡直打鼓,接過他手中的碗,“别忙活了,你去車篷裡歇着吧,就剩下最後一些了,我自己就弄完了。”
見蘇怡然接過手裡的活,林墨染也不強撐着,他從未在太陽底下站這麼久過,不知是不是前幾日頭受傷的緣故,着實有些不舒服。
蘇怡然将攤子上的東西收拾好,心底忍不住嘀咕:當真是公子哥做派啊,曬點太陽就受不了了。
不過如今有了驢車,簡單将東西收入水桶中,搬到驢車上就弄好了。帶上李延年,三人一道徑直回了永安村。
離家門口還有一段距離,就看到蘇家的門口圍了一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