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方若慈，她們身後的芷蘭和靜姝等人聽到姜艾的稱呼之後動作都開始小心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跪在那裡不敢大喘氣。

但方若慈隻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意識到這是在叫自己之後還是繼續了扶起面前兩個小姑娘的動作，“起來吧，一上午都在哪裡玩呢？”

姜艾本來還有些忐忑，自己想要和面前這個穿書以來對自己那麼好的人拉近一些關系，可又覺得自己這個稱呼可能會被方若慈認為是攀扯關系，但看到面前的手之後姜艾的心慢慢放了下來，太後娘娘果然是個好人，不禁擡頭眼裡滿是笑地看着方若慈，“謝姑母！”

方若慈本來确實覺得她可能是要給自己做什麼打算，可看到她的眼睛之後又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多了，這姑娘······怕是就隻是想喊那麼一聲而已，也是，一個被夫家安排進宮裡的人，總是會有些不安的。

唐瑾沒有另外兩個人想的那麼多，她站起來之後迫不及待地開口，“臣女與姜姐姐一見如故，一上午都在宮裡聊天呢。”

方若慈垂眸收回情緒，轉身朝着自己的位子上走，“哦？在宮裡都玩兒什麼？”

“玩兒了秋千，臣女還要多謝娘娘！姜姐姐說秋千是娘娘特意安排的，多謝娘娘！”

方若慈笑着看了一眼旁邊依舊很高興的姜艾，然後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們坐下，“也不全是哀家的安排，陛下和姜艾也出了些力。”

“那若是有機會臣女再和陛下道謝。”

方若慈見她這麼有分寸心裡也有了些數，“嗯，會有機會的，不過你們一上午都悶在宮裡玩兒秋千？”

“不止呢。”這下是姜艾激動了，“瑾兒和臣妾說了好多好多好多邊疆的事情，臣妾都聽入迷了。”

方若慈驚訝地看着她，“你喜歡邊疆的事情？”

姜艾羞澀一笑，“臣妾從未出過京城，自然是對西北戈壁滿懷向往。”

方若慈臉上笑容僵了一瞬之後若無其事地低頭看着手裡的帕子，“西北是個好地方。”

唐瑾想起了在家裡母親和自己說過的事情，“娘親常和臣女說娘娘您的故事，臣女一直很敬佩娘娘！”

姜艾眼神在唐瑾和方若慈之間不停地轉換，這個她可沒聽唐瑾說過一句啊。

而方若慈隻是淡淡地笑了笑，“不過是年少輕狂的事情，也不值一提。”

“非也！”唐瑾很嚴肅地搖了搖頭，“娘親說那年她還是娘娘您收下的副将，一直記得娘娘您帶着不過幾百人馬奇襲敵營又全身而退且無一人傷亡的事情，臣女和哥哥們都十分佩服娘娘！大哥哥還說隻願日後在戰場上能敵娘娘一二。”

姜艾更是驚奇了，她還從沒聽說過方若慈之前的事情，但方若慈卻仿佛唐瑾說的隻是别的事情一樣，“你哥哥願意日後去沙場拼搏也很好，有志氣，好了，坐下吧，再聊下去膳食就要涼了。”

唐瑾還沉浸在自己娘親為自己描繪的奇襲圖裡，而姜艾也隻顧着想着一會兒要和唐瑾把方若慈的事情都打聽出來，兩人都沒有看到方若慈身後兩個大宮女的神色和方若慈眼底的哀痛。

三個人放下筷子之後唐瑾下意識就要起身告退，姜艾自然也要跟着她一起，但起身行禮時她卻看到了······方若慈身上的寂寥，比從前自己每一次見過的都要更深、更心驚。

或許是姜艾的眼色太過明顯，方若慈在她們起身時下意識看了她一眼，隻是姜艾下意識選擇了躲閃，“臣妾告退。”

方若慈點頭，兩個人就都退了出去，但姜艾在踏出宮殿的前一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隻是隻能看到方若慈的背影，“夫人？”

佩玉輕聲喚着停住腳步的姜艾，姜艾下意識搖着頭笑了笑，“走吧。”

幾人出了慈甯宮之後佩玉就沒跟着了，隻剩下了姜艾和唐瑾一行人。

唐瑾看着若有所思的姜艾有些好奇，“姐姐你這又是在想什麼？”

姜艾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又走神了。”

“嗯，姜姐姐你太容易走神了些。”

“有些時候會情不自禁地想些事情。”

唐瑾背過身去一步步後退但又有些不解地看着姜艾，“那姐姐方才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說的娘娘的事情。”

唐瑾停下腳步，“你不知道嗎？”

姜艾搖頭，“我不知道，就算是以前知道現在也不知道了。”

“以前知道現在為何會不知道？”

“我進宮前幾日腦子被撞了一下，很多東西都不記得了。”

唐瑾擔心地向前一步湊近了姜艾，“姐姐現在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