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清脆的鳥鳴與陽光一同從窗簾的縫隙中悄悄探頭,為昏暗的房間平添幾分光亮。
倏然,修長如玉的手指一把握住窗簾邊緣,手腕微動間,無數陽光争先恐後地沖進黑暗,将整個房間照得亮堂堂的。
餘亦舟站在窗前,享受溫暖的陽光灑遍全身。
“叩叩叩——”
隔着一道木門,衛景沅的聲音顯得有些失真。
“起床了嗎,咱們要出門了!”
“來了。”
在得到回應後,門外的腳步聲逐漸遠去。
餘亦舟則甩甩睡迷糊的腦袋,眯着眼睛靠着肌肉記憶開始梳洗整理。
等到徹底清醒,他和衛景沅已經坐在教室了。
餘亦舟轉過頭,隻見玻璃上,自己的臉上還是迷迷瞪瞪的表情。
反觀衛景沅,分明昨天還病怏怏的,隻是過了一夜,現在看起來已經比他還健康了。
抹去眼角溢出的淚花,餘亦舟接過前桌傳來的試卷,一張接着一張。
不一會,整個桌面被徹底覆蓋。
教室前排,各科課代表的聲音不絕于耳。
“英語卷子一共四張,還有缺的嗎?”
“曆史複習題,還有沒有誰沒拿?總共十七張,記得裝訂好!”
在一片喧鬧聲中,許亞林抱着教案走了進來。
“Hello everyone!”
又是熟悉開場白,又是度日如年的英語課。
徐頌生無可戀地整理着手中的卷子,祈禱這節課能好過一些。
“咱們班的課程進度不錯,最後一個單元已經複習完了。正好今天發了一套試卷,來個随堂測試,檢驗一下大家的學習成果。快速做題,十分鐘之後,大家開火車,報答案講原因。”
最恐懼地環節出現了,徐頌徹底絕望。
不經意間對上許亞林犀利的眼神,他慫慫地低下頭,一時間教室裡隻剩下筆尖與紙面摩擦的沙沙聲。
但很快,細碎的說話聲在講台下響起。
許亞林擡頭看了眼挂鐘,嚴肅道:“時間還沒到,都沉下心來好好寫,誰再說話就第一個開始。”
她這話一出,班裡瞬間鴉雀無聲,大家都心有餘悸地低下頭,生怕自己成為那個幸運兒。
十分鐘轉瞬即逝,當徐頌再一次擡起頭時,恰好對上許亞林的眼睛。
“好,看來徐頌同學想說,那就從你開始吧。第一題,答案,原因。”
果然,人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
徐頌苦哈哈地站起身,一邊是全校公認最嚴厲的老師,一邊是天書般的英語字母,他真是覺得進退兩難。
終于,許亞林的耐心徹底告罄,她無奈道:“不會做就先把這句話翻譯一下。”
聞言,徐頌“嗯”了一聲,磨磨蹭蹭地開口了。
“題幹的意思是,鳥為什麼總是穿着白色的衣服,在xx場合。老師,句末一個單詞我不認識。”
“撲哧!”
坐在他旁邊的趙一檸沒忍住笑了出來,而許亞林此時也無暇分心其他。
畢竟,聽到這句莫名其妙的翻譯,一向冷靜的許老師也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血壓在升高。
她用力點點紙面,恨鐵不成鋼道:“提醒一下,那個單詞是婚禮的意思。”
“那鳥為什麼總是在婚禮上穿白色的衣服?”
這話說出口,徐頌自己都猶豫了,可轉念間他又想到,說不定這是西方自己的結婚習俗呢?
不理解但尊重。
思緒至此,他自信地說出自己的答案,全然沒注意到身邊的趙一檸憋笑有多辛苦。
面前的許亞林久久沒有動作。
不知等了多久,就在他按捺不住,好奇地擡起頭時,也不知是誰先開的頭,全班忽然開始大笑。
笑聲果然是最有感染力的東西,就連許亞林也搖搖頭不可思議地感歎:“你還真厲害,過程全錯,結果正确。但你說這話的時候不覺得哪裡怪怪的嗎?”
徐頌疑惑地撓撓頭,這時,趙一檸小聲提醒道:“brides,是新娘的意思!”
聽到這,他終于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尴尬地低下頭。
見此,許亞林惆怅地拍拍他的肩膀,“詞彙量很匮乏啊,少年,要努力。”
說完,她目光一轉,火速望向還在笑的幾人,“來,後桌起來回答下一題。”
同為英語倒數的難兄難弟黎躍非心道:不好,樂極生悲!
時針前進一小格,課堂進展一大步。
“好,大家來看第十九題……”
試卷翻頁後,許亞林沉默了,隻見試卷反面洋洋灑灑全是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