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想師尊剛說的宗規,隻覺得修真世界還設置門禁簡直離譜!
況且她已成年,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就沒有一人把她當做一個獨立的人看。
不對,公司把她當人看了。也不對,是幹活自帶磨盤的牛馬才是。
她揉着撞紅的額頭說:“我想何時回來,便何時回來。”
“不守宗規,該罰!”九離卿的臉一側露在月光的陰面,語氣中隐約可見有三分不悅。
她根本就沒有違反宗規,何來處罰。
她挂着嘴說:“我沒違規,不認。”
“現在就去把劍譜背熟,等下抽背。”九離卿取出一本劍譜用靈氣托着,往她手上飄。
“不背。”她沒有接,梗着脖子與他對視。
劍譜垂直下落,九離卿收回劍譜,迅速在她肩上兩側點穴,她動了動肩膀,身體僵硬一步都動不了。
她張了張嘴可以說話,不服氣道:“為何如此?”
“你在這吹吹風清醒清醒,何時認罰,何時解穴。”語罷,九離卿轉身往卧室走去。
初夏夜晚寒風刺骨,他點的穴道居然連靈力都用不了,風打在她臉上猶如刀刃磨石。
他的背影快要消失在院前月桂樹的濃密枝葉中,王招弟喊道:“我……認罰。”
心裡卻在想這是權宜之策,她并沒有錯。
九離卿閃現在她面前,往她脖頸處一點,重新取出劍譜。她凝視劍譜封面《九天無情道劍譜》,久久未回神。
無情道?
她雖情感淡漠,但都是周圍環境與人造就,并沒想過要斷絕所有情感。何況,沒有這些情緒組成的她,還是她嗎?
她問:“師尊,你不會讓我修無情道吧?”
“無情道并非無情,乃是勘破情緒,掌握情緒,你不用有所顧慮。”九離卿整個身體都藏在黑暗中。
聽了他的解釋,王招弟明白自己隻體會字面意思,稍微松了口氣,接過劍譜,一路跟在他身後,一邊翻閱劍譜上的内容。
望着劍上小人的一招一式,她找了個最簡單的招式,以手為劍揮向右側,指頭用力過猛撞到木闆上腫起一團。
她把手指放入嘴裡輕咬止疼,望着簡單到隻有一床、一桌、一椅的卧室,他怕修的不是無情道,而是苦修。
可是她不是要回自己卧室,怎麼來了師尊的房間。
她停在門内想要離去,敞開的大門被一道靈氣關上。
“坐下背,背完才可休息。”九離卿靠着床邊坐下,拿起桌上的書翻閱,把屋内唯一一張椅子留給她。
門上有着一層靈力,她根本出不去,想着兩人修為差距懸殊,無奈坐下從第一頁翻起。
她一邊心中默念劍譜口訣,一邊學着對應的招式比劃,可是每一招的口訣每個字都認識,可是組合在一起拗口到上下嘴皮子打架。
她謙遜笑道:“師尊可否講解一二?”
九離卿放下書,不知道看了、背了多少遍劍譜,都不需要再看一看,張嘴便從第一招講起,說話間還時不時問她是否明白。
在他的講解下,王招弟再次掃了一眼第一招口訣開始背誦,語句流暢如水般緩緩道出。
見她理解透徹,九離卿又開始說起第二招。
在兩人的一來一回中,她逐漸領悟《九天無情道劍譜》的含義,試着從頭背誦一遍,沒有一絲卡頓順着背下。
她關上劍譜說:“我可以了,抽吧。”
九離卿問道:“第十三招的第二句口訣是?”
他看着冷漠嚴肅,衣服闆正到沒有一絲褶皺,卻不按常理出牌,王招弟氣笑了,咬着牙說道:“可以按順序來嗎?”
“看來徒兒還是沒有領會無情道的妙處,為師再與你好好說說。”九離卿慵懶擡眸,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王招弟沒有錯過他眼底的戲弄,使勁回憶第十三招的口訣,怎麼也想不出來。她想不出别的辦法,從頭順了一遍内容,到第十三招她在心中完整念了一次,挑出第二句回複。
“不錯。”九離卿點頭,“背出第九招口訣并施展。”
啊?
才剛學會口訣,就讓她揮出招式,太難為人了,而且之前不是說隻要背誦嗎?
王招弟搖頭道:“不會,沒學,不背了。”
“徒弟不好教啊!罷了,先背口訣吧。”九離卿跟個老夫子一樣,背着手晃腦袋,嘴裡都是對徒弟不成器的歎息。
他這麼一打岔,王招弟徹底忘記口訣長什麼樣子,說了幾個‘劍……劍’,連第一句口訣都忘得徹底。
“不背了,再背我就是傻子。”王招弟癱在椅子靠背上,雙眼通紅。
“小傻子,起來背吧。”九離卿走近,撿起她摔在桌上的劍譜,點了點她的腦袋。
“就不背。”她翻過身背對他,閉上眼睛,就是不看也不聽他說話,不知何時,她竟沉沉睡去。
醒來時,她抓着蓋在身上的金絲牡丹合歡被,這不是九離卿的被子嗎?
她怎麼在他床上?
側過身子,瞧見坐在椅子上看書的九離卿,還是昨天那本,頁數好像也沒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