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之前,賀知錦留下了工牌和星光俱樂部配置的終端。
克裡斯蒂娜将賀知錦送到星光俱樂部的側門,在他上車前,她給了他一個擁抱。
“再見。”克裡斯蒂娜不舍道。
“嗯,以後聯系。”賀知錦客氣地說,他明白,他們以後大概率不會再見面。
即便早已習慣離别,賀知錦這次仍感受到惆怅。
興許是克裡斯蒂娜幾分鐘前的話令賀知錦觸動,他放任自己将情緒表現出來,好好進行了一次屬于一名普通人的道别。
随後在轉身上車的那一刻,他又戴上假面,回到他被謊言填滿的生活中。
“賀先生,你終于回來了。”坐在副駕駛上的菲特撫了撫胸口,他在等待期間一直擔憂賀知錦會趁機逃走。
好在賀知錦對他追他逃這類戲碼不感興趣,雖然來得比較晚,終究還是如約出現。
菲特不禁感激他。
察覺出菲特複雜的心情,賀知錦覺得有趣。
“我不會走,我答應好他了。”賀知錦安慰菲特。
菲特這下表情更加複雜,要不是伊利斯很早前便叮囑過他們不要對賀知錦講出顧彥漓患有信息素戒斷反應,他都懷疑賀知錦留下是為了給顧彥漓治病。
不過這病似乎未能因賀知錦的到來轉好。
這幾天顧彥漓比以前還要反常。
作為顧彥漓的助理,菲特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一時間,他的表情變為幽怨。
賀知錦見他神情不停變化,出于禮貌,他問道:“你不舒服嗎?”
“算是吧。”菲特說了句真心話,他通過後視鏡瞥了眼賀知錦,欲說還休。
然而賀知錦卻看懂了。
于是在車輛發動時,他一派嚴謹地對菲特承諾:“我會妥善處理好和顧彥漓的關系。”
“哎,賀先生,你越是這樣說,我心裡越害怕。”菲特沒忍住,“你這樣子,總讓我感覺顧哥是剃頭挑子一頭熱。”他甯願賀知錦大吵大鬧,那至少證明他有正常的情感波動。
可是賀知錦别說生氣,他幾乎沒有表露過情緒。
菲特混迹在娛樂圈,讀空氣品情緒的本事多多少少也是練出來,他從未見過像賀知錦這樣的人,面對他時,就像面對一片沉默的霧。
這很難不讓菲特産生挫敗感和恐懼感。
要不是賀知錦是切切實實存在,他都要懷疑對方是一場幻覺。
“賀先生,你可以任性一點,對顧哥提提要求。”菲特講道,“顧哥很在意你的,他就是脾氣不好,說話口不對心,顯得很難聽。”
“我知道,我都罵回去了。”賀知錦直白道,他可從沒縱容顧彥漓。
除了沒辦法嗆回去的話題,他嘴上可沒吃過虧。
不過賀知錦也意識菲特的話與克裡斯蒂娜的說法不謀而合,他們都認為他的情緒該更多一點。
所以為防止菲特誤會,賀知錦主動辯解,“我不習慣表露想法。”
“看得出來。”菲特喃喃,說話間,他通過後視鏡看着賀知錦這冷靜的做派,更加不知道說什麼。
萬幸的是賀知錦并不想和他聊。
在沉默中,車輛載着兩人回到别墅。
當車在别墅前停下,透過車窗,賀知錦見到等在别墅入口處的平田。
菲特也看清别墅門口有人的,明星助理的經驗促使他立刻降下車窗,嚴肅地問:“先生,你是誰?”
“我是伊利斯醫生的男友平田,我在我們的家裡找到了這件物品。”平田面無表情從兜裡取出一條信息素阻隔頸環,“伊利斯醫生當前沒時間,我咨詢過他的意見後,代替他将這件物品送來。”
說完來意,平田又取出伊利斯交給他的通行證明。
菲特接過通行證檢查。
确認無誤後,他露出公式化地笑,“伊利斯先生提到過你,這次麻煩你了。”
“不麻煩。”平田淡淡道。
這不漏山不漏水的模樣和賀知錦又幾分像,菲特心裡的恐懼又被喚起,促使他轉頭問向賀知錦,“我先去停車,賀先生,你和平田先生先進去吧。”
“好。”賀知錦沒意見。
睡覺遞枕頭,他正在想怎麼支開菲特。
沒有任何由于,賀知錦先行下車,領着平田進了房間。
一進來,不用賀知錦問,平田直奔主題。
“希爾斯的下屬死了。”
“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