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商業發達,往來貿易頻繁,水陸運輸都便捷,封陽一周大概能在璃月港和沉玉谷之間往返兩次,幫身為家主的阿姐跑腿,又給退休後在祖宅緊盯藥材炮制的雙親送口信,其餘時間随他在哪裡賞花遛鳥招貓逗狗。
富貴人家的閑散少爺,又不是完全無事可做,大概就是這樣了。
自打聽說了新朋友計劃弄出個噱頭吸引新客戶,封陽琢磨琢磨,回沉玉谷向二叔讨要了幾隻他馴養的鳥雀,都是調教過嗓子能會好幾種不同叫聲的畫眉鳥——璃月港講究的閑散人員都愛養畫眉鳥。
“你小子不是隻喜歡那些羽毛淺純色的小雀兒嗎?”二叔被找上門的時候正拿小挑子逗弄今年新出的畫眉鳥,“我看你院子裡那些都是粉的白的藍的綠的黃的饒舌鹦鹉,怎麼突然變了性子要我這灰不溜秋烏漆麻黑的普通小雀兒?”
後面那句話自然是拿來怼好侄兒的,誰讓封陽小時候嫌棄這些鳥雀嫌棄得很。二叔可記仇啦。
封陽振振有詞:“我是不喜歡,但是璃月港那些富商喜歡啊。好二叔,你賣我幾隻吧,我拿去送人。”
二叔一聽登時就不樂意了:“說的這是什麼話?你想害我被老頭子罵?想要就直接拿,看中幾隻拿幾隻,我知道你不是糟踐好東西的孩子。”
封陽識貨,美滋滋挑了幾隻雀兒,其中市價最貴的是會十三套叫口的金羽和白羽畫眉。偏偏對二叔來講,這對算不上昂貴——都是院子裡一大堆鳥人工幹涉繁育後的變異種,調教鳥兒學會叫聲于他而言毫無難度,頂多就是費些時間。
等他二十六号提着幾隻鳥籠回璃月港賣給謝苗,友情價出手,隻算了車馬費和二叔養鳥的夥食費。謝苗不懂這些小寵的市價,但是他會做人。
“聽說封家最近有一批成品藥要送去須彌沙漠對嗎?我認識一些人,可以帶你們的商隊穿越雨林抵達沙漠。”
封陽連連擺手:“不用這樣客氣,這是我二叔養的鳥。璃月港炒到天價的金羽白羽畫眉在他那裡隻能算平平,他不缺錢,幾代家主都養着他自己玩自己的。而且我們出口的藥不用親自送去沙漠,須彌教令院那邊會派人接手的……一直都這樣。”
又推脫幾次,謝苗最終還是接受了這份好意。心裡想着弄來封家行商名單,讓愚人衆多關照一二——提瓦特哪個地方都有愚人衆。
“那改天我一定親自登門拜訪表達感謝……話說,璃月港的生意做得這麼遠?你們連遙遠的須彌沙漠都要涉足。”
二人順勢聊起别的事,封陽搖頭:“不,阿姐說這批藥隻能算是人道援助。須彌沙漠和雨林的貧富差距太大,基礎設施什麼的都跟不上,很多沙漠人生病無法得到有效救治,隻能依靠淺顯的醫學知識熬過去。她以前也是四處跑商,看過苦難,才——于心不忍吧。”
“這大概就是璃月俗語說的:醫者仁心?”
“阿姐肯定很高興你這麼說她……”
二十七号,北國銀行派出人手去采買米面糧油雞蛋,又挖來幾盆雪見香蘭湊數,造了幾隻鍍金鳥籠。謝苗和總務司那邊溝通,連夜在北國銀行樓下樹了一塊公告闆。
二月總是短暫的,一直到三月三之前,璃月港普通百姓口口相傳去北國銀行開戶存錢送雞蛋糧油,富商或者散客則是對雪見香蘭和畫眉鳥耿耿于懷。
“為什麼就不能拍賣拿下呢?存這點錢就送,多不會做生意啊。”
這是看得淺,又不把錢當回事的,恨鐵不成鋼。
“我看那個顧問才聰明,此法算不上高明,但好用。俗的雅的一蘿網全包……哼。”
這是看破了營銷本質但還是認栽的。
“庸俗!一身銅臭!高雅的花兒鳥兒怎麼能和摩拉存款多少劃等号!”
這是錢不夠又想要急得跳腳的。
弗拉德把收集來的消息遞交到謝苗手上,小心的擡眉偷看顧問一眼,又急急的低眉。
壁爐之家出身的特工對旁人視線極其敏感,但謝苗沒有戳穿他。畢竟隻是個年輕人。
桌案上的小蘭花閉攏,隻有狹長而飽滿的雪白花苞——這盆倒是貨真價實的小蘭花,值不了幾個錢,謝苗尋思着反正開花後香氣淺淺正和他意,就留下來好好養着了。
弗拉德退出門後卻是在想:雖然鮮花配美人是璃月常識,但總感覺伊萬諾夫顧問養出來的花看着柔柔弱弱,下一秒就會張嘴吃人……
花似主人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