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錢我們會越掙越多,何必不舍得這一點兩點?”
溫杳勸慰,“娘進屋歇會兒,午飯我來做。”
她已經打算好了,做一個紅燒肉蓋澆,再炖個豚骨萊菔湯。
“娘不累,倒是你從卯時忙到現在,午飯娘來做……”
她還沒說完,溫小四推搡着她進屋,“娘,午飯交給阿姊,阿姊廚藝好,待阿姊做完午飯,小四給阿姊捏肩膀。”
溫母聞聲又氣又笑。
“隻顧着吃,不曉得心疼你阿姊。”
“娘你歇着,我去幫阿姊燒火,小四最心疼阿姊。”溫小四笑嘻嘻說完,跑回溫杳身邊。
溫杳沒讓溫小四留在廚房幫忙,小小一人兒,燒到了怎麼辦?
她遞給溫小四冰糖葫蘆,讓去喂溫三。
起火待鍋熱了後,溫杳丢進去切好的肉焯水,豚肉處理不好會有股豬騷味兒,正是因此喜愛吃豚肉的少。
大唐鐵鍋還未普及,溫杳來到溫家時,瞧見這鐵鍋還驚奇了一陣兒,後從溫母哪兒得知,這鐵鍋是她那大哥買的,溫母心疼的要命,用這鐵鍋炒了幾次菜,溫母漸漸感知到鐵鍋的好處,那時溫家還沒有窮的揭不開鍋,溫母也就認了。
焯水後,溫杳沒有倒油,直接下鍋,中小火煸至四面微黃,她盛出肉塊,鍋内的油也被她收起來,隻留下一些。
趁着油還熱,丢入幾塊饴糖,小火熬至深琥珀色。
把握好時機,溫杳把豚肉塊再次丢入鍋中。
糖色過淺發甜過深發苦。
深琥珀色剛剛好。
翻炒肉塊,均勻上色後,溫杳把小料丢入鍋裡,生姜太貴,她沒買,隻用米酒、酢、蔥、蒜等去腥調味兒,又倒入熱水。
鍋内沸騰,溫杳大火轉小火焖煮收汁。
把豚骨丢入水中清洗幹淨,溫杳用陶瓷鍋炖上骨湯,切好的萊菔配着米酒、酢、蔥和蒜一起放入。
豚骨湯至少需兩個時辰,大火煮沸盛出浮沫,溫杳轉小火,沒再理骨湯。
一門心思放在紅燒肉焖飯上,湯汁稠濃,為了更入味兒,紅燒肉炖好,溫杳放入米飯,炖了小一刻鐘,她掩滅竈火,“娘、阿耶、小四,飯好了。”
她把紅燒肉焖飯盛到一個大碗中,端着離開廚房。
溫母聽到她的聲音就趕來,見她一人端着那麼大一個碗,還熱氣騰騰的,忙上前幫忙,“怎麼不等我出來幫你?”她嗔怪。
二人把焖飯放到石桌。
尾随溫母出來的溫小四,懷中多了幾份碗筷。
“阿姊,鍋裡還炖着東西嗎?”
“炖的湯,下午喝。”溫杳揉了揉溫小四的頭,狠心又捏了把臉,小姑娘皮膚細滑,手感棒極了。
“娘,我去推阿耶。”
“你安安心心歇着,今兒數你最忙。”溫母安置好溫杳進屋,沒一會兒她推着溫父出來,溫父旁站着溫三。
雖是癡兒,一雙眼睛黑亮,看到溫杳和溫小四,呆笑着同兩人打招呼。
“阿姊,四妹妹。”
“三弟。”
“三哥,今天的糖葫蘆,阿姊給咱們買的。”
溫小四跑到溫三面前,絲毫不嫌棄對方,蹭進溫三懷裡,指着桌上的飯菜,驕傲道:“這些也是阿姊做的!”
“阿姊好厲害,阿姊厲害,阿姊棒!”
她一句,溫三一句。
“三弟和小四也棒。”溫杳哄着兩人坐下吃飯。
溫三傻性子不折騰,很是聽話,溫小四還要折騰,他已經拽着溫小四乖乖坐下。
“娘、阿耶,我給你們盛飯。”溫父溫母被溫杳做的紅燒肉焖飯驚住,從屋裡出來到現在,視線都落在那焖飯上,溫母還好,她剛剛幫溫杳端飯時,雖因蓋着蓋子沒能看到溫杳做的什麼,好歹聞了一路香味兒。
今早溫杳做的豆花和豆漿已經給了兩人一擊。
這會兒這焖飯又是給了兩人一擊。
二人無聲,面色沉下。
這在蔣府究竟過得什麼日子?
“怎麼了?”
溫杳看二人不對,出聲詢問。
“……杳杳,你在蔣府的日子是不是……”溫母一句話斷了三次,躊躇了好久才完整道:“蔣府的人是不是對你不好?”
他們家的日子是比不上蔣府。
可溫父溫母自問,從沒有虧待過溫石楠。
有十文錢,他們都會花九文錢滿足孩子的願望。
溫母話音落下的瞬間,溫杳明白了對方糾結的點,她解釋道:“阿耶和娘誤會了,蔣府的人待我很好。”
這是實話,原身身份未被揭穿前,她是蔣府主母所生的嫡女,誰人敢欺負原身?
“是我自個愛擺弄些吃食,特意花錢請人教的。”
“這般嗎?”
“娘,若不是花錢請人,誰會把看家本領教給我?您覺得我做的豆花怎麼樣?這焖飯又如何?”
溫杳話還沒有說完,溫母便道:“自然是好吃的,一些個酒樓師傅的手藝都沒你好。”
這話出,溫母和溫父也想通了。
正如溫杳說的那般,若不是花錢,誰會把看家本領教給外人?
“焖飯要趁熱吃。”
見糊弄過去,溫杳松了口氣。
飯桌氣氛緩和,溫小四又盛了滿滿一碗焖飯,方才溫杳和溫父溫母講話期間,她就如同個小倉鼠似的,使勁兒往嘴裡塞吃食,不止給自己塞,還手腳并舞的示意溫三也吃。
最初溫三不吃,她幹脆強硬塞了一勺,一勺入口,溫三意志動搖,手不自覺拿起了勺子。
“吃完這碗不許再吃。”
溫母寵溺的敲了溫小四額頭一下,“人小吃的倒不少,吃完飯和你三哥繞着巷子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