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郎中聞言大喜,“好好好!杳丫頭,依我看你一定會做成的,我就等着那一天了!”
于是在夕陽西下的景色中,兩人像是忽略了年齡差距,宛如知交好友般約定下了。
發自内心地喜歡和欣賞她的美食,并能品鑒出她菜肴中的每一個巧思,怎麼不算知交呢?
次日,溫杳便開始着手準備将攤鋪擴張成食鋪的事情了。
早在三個月前,她便已經開始選址,經過多方對比後,看中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鋪面,若是按照每桌坐四人的大小來算,約莫着能擺二十桌。
後廚則是可以設四個竈,此外還有一個隔間可以做倉庫用。
而且地段也不錯,在江水縣中心集市,距離溫家現在的住處也不算遠。
溫杳跟鋪面主人來來回回拉扯了快有半個月,才終于在這一天,以月租金十貫的價格談了下來,租金按月支付,租賃合同一年一簽。
随後,便是重新裝修事宜,起碼要半個多月,在此期間,她還需要另招工人。
因着溫父腿腳好了,再加上不用再服兵役,便打算幹最開始的老營生,做工。
但,給誰做工不是做呢?溫父一合計,倒不如就在自家女兒的鋪面做工。
溫杳想了想,便也同意了,決定讓溫父做一些後廚幫工的活。
這樣一來,她負責掌勺,溫父和溫明負責後廚幫工,起碼還要兩個跑堂和一個掌櫃。
溫杳腦海中倒是浮現了兩個人。
在這日照舊出攤賣完早食後,溫杳去了膳食坊。
因為東家入獄的緣故,已經經過那場案子之後,膳食坊名聲徹底臭了,于是艱難維持到了上個月,終于徹底關門大吉了。
溫杳向周邊人打聽了一下,很快便得知了徐春娘的住處。
徐春娘确實失業了,因為膳食坊名聲不好,她去其他酒樓找活兒,基本上不是嫌她是個女人,就是嫌她以前在膳食坊做過。
徐春娘今年二十六,早早地便死了丈夫,有一個女兒,平素裡靠着自己賺錢将女兒拉扯到九歲,如今一時沒了營生,吃飯穿衣房租樣樣都要錢,還真讓她有些慌了神。
而就在這時,溫杳登門了。
看到來的是她,徐春娘有些意外。
溫杳将來意簡單說明後,徐春娘心中便有所明悟,但她還是多問了一句,“溫小娘子怎麼會想到來找我?”
溫杳笑了笑,“那日還要多謝徐娘子提醒,我并非知恩不圖報之人。”
果然是七竅玲珑心!
徐春娘忍不住又在心中暗歎了一聲。
她點了點頭,“實不相瞞,我去了很多家食肆找活,人家都不願要我,溫小娘子今日能來,我實在感激。”
溫杳也不再多說什麼客套的話,直接拿出了準備好的雇傭契約。
徐春娘看到上面寫的日薪200文,不由愣了片刻,她在膳食坊也才每日150文的工錢。
“溫小娘子,這是不是有點多啊?”
溫杳失笑,“我畢竟是招你掌櫃,我給這個價格,就是覺得你值這個價,你若身價我反而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人了。”
徐春娘當即道:“東家放心,春娘會讓東家覺得這錢花得值。”
她果然是個一點既透,心思靈巧之人。溫杳暗想。
于是溫杳又問起那個小乞丐。
“他啊,他叫鐵牛,是個孤兒,今年十四了,因為六指,都嫌他不吉利,所以到現在還隻能靠乞讨為生。”
十四了啊,溫杳微微感慨,她當時見那小乞丐,瘦瘦小小的,還以為比溫三年紀小呢。
“那麻煩你帶我去找他吧,我店裡還缺兩個跑堂。”
徐春娘感到非常意外,“東家不擔心不吉利嗎?”
溫杳半開玩笑道:“我給他工作,行善事,我不信佛祖還能叫我倒楣。”
徐春娘一時竟也不知說什麼好,似乎是這個理。
溫杳找到那個小乞丐時,對方也認出了她,而在溫杳說清楚來意後,小乞丐幾乎是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姊姊您放心,鐵牛一定好好幹!”
徐春娘在一旁提醒道:“日後得叫東家。”
“無礙,叫姊姊也可以。”
溫杳給他開了每日150文的工錢,同樣簽下了雇傭契。
還有一個跑堂的名額,溫杳暫時沒有想到合适的人選,所幸店鋪還有些時日才能裝修好,她便也不着急,選人這種事,總是得耐心些好。
食鋪裝修快要完工之際,正趕上秋闱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