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階在快走到齊秋行所在的屋前頓了一下,給自己清了清心,這才走進去,當看見躺在床上的人時,之前清的心又亂了起來。
齊秋行終于看到了他相見的人,雖然人依然很無力,可他的眼睛在蒼白的臉上卻異常的亮。
“阿由……”他輕輕的喊了一聲齊階,不叫王叔,而是阿由。
齊階自然不會在這個時候争論齊秋行對他的稱呼,在見到人後雙腿幾乎不收自己驅使一樣朝着齊秋行過去。
“你疼不疼……”齊階伸出手為齊秋行撩開從鬓間散落下來的發,完全沒有意識道自己現在說話的聲音幾乎是他平生最為輕柔的一次。
齊秋行靠在床頭,有氣無力的對着齊階搖搖頭:“你沒事我就不疼。”
齊階垂下眼,細細的為他整理發絲。
跟着齊階進來,卻被兩人視若無睹的淩郁來神色複雜的看着這一幕,心裡可謂是掀起了大波瀾。
哪一對叔侄之間會是這樣相處的?還有這是他認識的那個齊階嗎?有沒有搞錯,是不是救錯了人啊!
“咳咳,那個……”淩郁來看夠了之後,覺得還是打斷一下他們。
齊秋行自然在淩郁來進來之後就注意到了,隻是齊階來到了他的面前,淩郁來在他眼裡便自然的化為了虛無,如今這人還發聲大人,齊秋行不得不分出一些注意。
他皺着眉仔細的看了看人,這才知道竟是個認識的:“你是……淩郁來?”
“正是在下。”淩郁來見齊秋行還記得自己,莫名的欣慰了一番,不然要是真的忘了,他再介紹一番自己實在是……甚為丢面。
“太子殿下還記的我,實在是榮幸。”
“淩大人……本就讓人記憶猶新,況且你說過你和王叔交情不錯。”齊秋行見到淩郁來後便想了許多,現在的情形很顯然是受了淩郁來的幫助。可這個人怎麼會知道他和王叔就這裡,而且還能趕來求助?難道是王叔早就做了準備?
所以還是因為你的王叔才記得我是嗎?淩郁來換上日常的朝官假笑來,這個小太子對齊階未免也太過在意,不得不讓他往一些詭異的的地方設想。
齊階聽了齊秋行的話,看了淩郁來一眼,問道:“你是這樣和他說的?”
淩郁來面色如常:“也是因為祥王平易近人,才使得下官能有幸往來。”既然假笑上來了,官腔自然也不能少。
齊階可不覺得自己在北國是以平易近人的模樣所處的,他現在從齊秋行身上收回心思,又看看淩郁來,便覺得此刻的場面有些微妙。
雖然說不上哪裡不對,可齊階能肯定,他不喜歡這樣的微妙之感。
齊秋行敏銳的察覺到齊階語氣變化,又看了看離他們二人幾步之遠的淩郁來,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讓齊秋行下意識的就說出了:“我的王叔自然是很好的,淩大人的确有幸。”
呵!淩郁來沒想到齊秋行會這樣說,隻覺得自己仿佛是對上了一個在争取齊階注意力和吃飛醋的孩子。他之前在北國對齊秋行還很是贊賞,當時心裡還誇贊了幾句,現在看來,也不知是自齊家的人太過多面,還是自己識人不及,總是認識不了全面。
但淩郁來還沒忘了齊秋行的身份,這人到底是一國太子,于是正色道:“太子和祥王遠道而來,如今在途中受了襲擊,在下作為北國臣官實在是失職,心中很是惶恐。不過萬幸的是祥王能安然無恙,太子性命也無憂,不然在下恐怕難辭其咎,眼下兩位貴客剛經曆險境,自然是需要好休息,可在下身為北國臣子有責任在身,不得多問幾句,還望請太子能告知在下。”
齊秋行本來就剛醒沒多久,身子還虛弱的厲害,方才聽淩郁來念叨了一大長竄,頭就隐隐的渾噩了起來。
淩郁來見齊秋行沒回他,繼續道:“不知太子是為了何事來到我國?”
齊階知道淩郁來肯定會問這個,剛想替齊秋行回答,就被搶了先。
“隻是些私事,所以便沒有告知貴國。”齊秋行的傷口也還疼着,他回完淩郁來後朝又齊階動了動嘴唇。
“阿由…我覺得頭好暈……”
“頭暈?沒事吧,我去叫大夫!”齊階一聽他說不舒服立即站起來。
“别……”齊秋行趕忙拉着齊階。
“你别走,大夫來了也隻讓我多休息罷了……”
“也是,畢竟是鄉鎮之地,大夫肯定不及宮裡的侍醫……”齊階聽齊秋行這樣一說就走不了,理所當然的又坐了回去。
淩郁來本來就是虛晃一下,找個話頭避走,眼下便識趣的準備離場了。
“那太子還是好好休息吧,在下先告退了。”
齊階拉着齊秋行的手朝淩郁來看去,似乎也有想離開的意思。
齊秋行見狀發出懇求:“王叔,你陪我一會好不好……”
齊階:“我……”
“王爺就多陪陪太子吧。”淩郁來有熱鬧看,當然不介意扶一把。
“王叔……”齊秋行再次發出懇求。
“好吧。”
齊階隻能點點頭答應,畢竟現在的他是拒絕不了齊秋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