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其實以前就提起來過,昨日我去看她時又說了起來。隻是這次動了真格,消息應該都傳開了,現在家裡有合适女眷的都一個勁的來找我呢。”
“哈。”齊秋行聽罷,喉間溢出聲冷哼,口吻中的吃味壓不住的往外冒,他問:“那你怎麼想?真要給我找個嬸嬸啊。”
齊階扯了扯嘴角,無奈道:“還能怎麼想,就先躲着你母後呗,總不能把我擡着去見人吧。”說罷一個翻身朝向床榻裡側,直接背對着齊秋行。
齊秋行在王後身邊長大,知道她做事的決心之大,當下已經憂患起來,他又盤坐起來,用十分認真的語氣對齊階道:“我看也不是沒這個可能,要不你還是早些回王府吧,躲的遠些。”
齊階聽罷,不由的又轉身過來,好笑道:“你這人朝令夕改的,方才誰求我多留幾天的。”
齊秋行見狀直接耍起無賴,他朝齊階撲了過去,手腳并用的将纏上齊階,他躲在齊階懷中,輕晃着人開始撒起嬌來:“阿由,你不能這樣對我……”
“……”齊階被晃的無語,隻想把懷裡纏着自己的人給丢出殿外。但低頭一望,對上齊秋行一雙清透含光的雙眸,心又軟塌成一片。
他揉了揉齊秋行的後腦勺,甜蜜又無奈地問:“小貪心鬼,還想要我怎麼對你啊?”
齊秋行停住晃動,雙臂依然還環着齊階的腰身,他把自己埋在對方的胸膛裡,悶聲說道:“可我覺得還不夠,我想要你心裡隻有我才行。”
齊階輕聲說道:“所以才說你是貪心鬼。你也知道心裡隻有一個人是很難的。”況且他坎坷地過活到如今,心境已經紛雜,已經不能被情愛這單單一件事占據全部心神。
同樣地,他也不相信齊秋行在王宮長大,又是一國繼任,還真的不管不顧地要求這種難以求證的事。所以在他看來,這更像是對方情到濃時的昏話。
“說來說去,你還是介意你我的關系。”齊秋行察覺到齊階話裡的想法,之前他最擔心的事顯露出苗頭。
當初身在北國無人在意,兩人能自在的展露情意。可等他們回來後,回到無處不在的衆人視線,齊階就會因為其他人的影響而退縮。
就這樣,齊秋行越想越難過,甚至呼吸漸漸都急促了起來,他覺得自己的心又被扭成一團,即使已經知道了阿由的心意,也真的在一起了,但總是不能真的安心。
想着想着,這股不安甚至讓他嗚咽起來。
齊階感到懷裡人顫抖的不對勁,立馬将人拉開些距離,結果就對上一張委屈巴巴還挂着淚的臉。
齊秋行是受過傷忍過痛的,可這種止不住的委屈讓他抽抽搭搭地說不清話,隻能斷斷續續從嗓子裡冒着字眼:“王叔……不,不。是阿由……我,我……”
齊階有些慌張了,他不知道剛才還笑着撒嬌的人怎麼一下就哭了起來,隻能手忙腳亂的去哄。
“好了好了,不哭了。”
但效果甚微,齊秋行一直以來壓着的不安爆發出來,讓他哭的正在勁頭上,一時停不下來。
齊階無法,隻能好聲好氣的對人說道:“這樣,你先看着我。”
“啊……”齊秋行淚眼朦胧的望着齊階,不明所以。
齊階見有了對方的注意力,腦中閃過一道光。忽然就煞有介事的朝對方說道:“再哭鼻子不是男子漢了。”
齊秋行本以為會聽到一些承諾……好吧,再不濟也應該有聲安慰。結果齊階卻冒出這樣一句讓他哭也不是笑也不得的話。
齊階趁熱打鐵,繼續說道:“雖然我還覺得人的心裡不可能隻有一個人。但我也有私心,也貪心,也想什麼都要,可我也知道世事不能兩全。”
而且愛會讓人舍生忘死。無論是愛人還是被愛着。齊階已經感受徹底,此生已覺得無憾。
齊階緊接着要說的話有些肉麻,也讓他羞怯。但他知道自己應該好好的回應一次對方。
他對愛人說道:“所以我願意把心一分為二,一半留着過活,一半放在你那裡。你要就拿去,不要就丢掉,反正那一半……永遠都隻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