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曉晴和雲想并肩擠在便利店收銀台後狹小的空間裡，眼睛緊盯着電腦屏幕上緩慢加載的公務員面試成績頁面。

謝曉晴的手指緊緊攥着鼠标，她的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快要窒息一般。

“怎麼還沒出來啊！”她聲音發顫，帶着一絲焦急和不安，“是不是網絡卡了？還是電腦出問題了？”

雲想按住她微微顫抖的手，“别着急，曉晴，再刷新一下試試。”

謝曉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用力按下F5鍵。屏幕閃爍了一下，成績頁面終于加載完成——謝曉晴，面試成績：92.5分，綜合排名：第一名。

空氣凝固了一秒。

“我……我過了？”謝曉晴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她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盯着屏幕，生怕自己看錯了。

她又湊近屏幕，幾乎要将臉貼上去，手指顫抖着點開詳情頁面，一遍又一遍地确認着，“我真的通過了！我真的考上了！”

下一秒，她轉身來緊緊抱住雲想，淚水奪眶而出：“雲想！我上岸了！我終于上岸了！”

她喜極而泣，聲音哽咽，又哭又笑，“謝謝你！謝謝你！要不是你這段時間一直幫我複習，我根本不可能考得這麼好！”

雲想被她抱得幾乎喘不過氣，但也被她的喜悅所感染，笑着拍了拍她的後背：“我就說你能行吧！你這麼努力，這是你應得的！”

謝曉晴松開雲想，胡亂地抹着眼淚，可眼淚卻越擦越多：“你不知道我這段時間有多害怕，昨晚我做夢都在答題，夢見自己連題目都沒看完，時間就到了……”

她斷斷續續地說着，又忍不住破涕為笑，“現在好了，一切都結束了！我終于不用再吃泡面和飯團了！”

雲想看着她激動的樣子，臉上也露出了笑容，但笑意卻未達眼底。

謝曉晴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伸手戳了戳她的臉頰，關切地問道：“喂，你怎麼了？這幾天你一直悶悶不樂的，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雲想怔了一下，随即搖頭：“沒什麼，就是有點累。”

謝曉晴不相信她的說辭：“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雲想，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你可以跟我說啊，雖然我未必幫得上忙，但至少能聽你吐槽，做你的情緒垃圾桶。”

雲想沉默了片刻，最終還是搖了搖頭：“真的沒事。”

謝曉晴盯着她看了幾秒，最終無奈地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逼你。”

她伸出手臂，親昵地摟住雲想的肩膀，“但你要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隻要你需要我，我随時都在。”

雲想看着她真誠而關切的眼神，心中一暖，點了點頭：“嗯，我知道了。”

看到雲想點頭，謝曉晴這才滿意地笑了，轉身從冰櫃裡拿出兩罐可樂，遞給雲想一罐：“來！慶祝我成功上岸，也祝我們友誼長存！” 說完，她拉開易拉罐的拉環，仰頭灌了一大口，滿足地歎了口氣，“啊！真爽！”

雲想看着她活力四射的樣子，嘴角終于揚起一抹真心的笑容。她低頭看着手中的可樂，透明的液體中，氣泡不斷地冒出又消失，就像她心底那些無法說出口的秘密，正無聲地翻湧着。

恢複九尾已經好幾天了，雲想嘗試過無數次調動法力，卻都以失敗告終，一絲力量也無法使出。這讓她感到焦慮和不安。

從便利店回到家後，雲想獨自一人坐在客廳冰冷的地闆上，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掐着掌心，卻感覺不到絲毫疼痛。

她目光空洞地盯着自己的雙手，仿佛這樣就能憑空變出一絲法力來。可是無論她怎麼嘗試，怎麼默念口訣，指尖依舊空空如也，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力量。

“怎麼會這樣？”

明明那天和許秋妤擁抱的時候，她清晰地感覺到了靈台之上第九條尾巴的回歸，體内的妖力如同潮水般湧動，那種久違的力量感幾乎讓她喜極而泣。

可為什麼現在……一切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隻是一場幻覺。

她閉上眼睛，試圖内視靈台——那裡原本是她力量的源泉，九尾狐妖真身盤踞之地。可是此刻，她的意識卻像墜入一片無邊無際的黑暗之中，什麼都看不見，什麼也感覺不到。

“不……不可能。”她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胸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連心跳都開始變得紊亂。

她猛地站起身，在客廳裡來回踱步，雙手焦躁地抓撓着淩亂的頭發。

“一定是口訣不對！我再試一次！”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閉上眼睛，雙手結印，口中念出最基礎的法訣：“靈光聚形，照見本心！”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令人窒息的寂靜。

什麼都沒有發生。

雲想跌坐在地闆上，眼眶泛紅，聲音顫抖，“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很久了，久到她幾乎快要忘記自己是誰。

起初，雖然她無法施展法術，甚至被打回原形，但她至少還能感受到體内微弱的法力流動，讓她确信自己依舊是青丘山的九尾狐妖，還有回去的希望。可是現在……連靈台都消失了，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曾經擁有過千年修為？

如果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她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