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忱輕輕推開卧室門,房間隻有一盞床頭燈散發着柔和的光。雲想躺在床上,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連腦袋都蒙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縷散亂的發絲在枕頭上。
他走到床邊,在床沿坐下,伸手輕輕拉了拉被角:“我煮了面條,你先起來吃點。”
被子下傳來悶悶的聲音,“不吃!我不想吃你做的面條。” 說完,她又将被子往身上拽了拽,整個人縮成更小的一團,仿佛要将自己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
周忱歎了口氣,隔着被子繼續說道:“那你想吃什麼?我再去給你做。”
“我什麼都不想吃!” 她的聲音帶着明顯的賭氣,被子依舊紋絲不動。
他再次伸手,試圖去拉開她的被子:“别蒙着頭睡,這樣會呼吸不暢。”
雲想猛地掀開被子坐起身來,頭發淩亂,雙眼紅腫,她氣呼呼地瞪着周忱,“不關你的事!你出去!我不想看見你!”
周忱沒有動,隻是靜靜地看着她,眼神複雜。
雲想見他不動,掀開被子就要下床:“你不走是吧?那我走!”
她剛站起身,周忱就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你别走,我走。”
說完,他松開手,轉身離開了房間,輕輕帶上了門,房間裡恢複了安靜。
雲想坐在床上,聽着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最終消失在門外。心裡突然湧上一陣難以言喻的酸澀,委屈、難受、還有深深的無力感,将她緊緊包圍。
她起身走到門口,将房門反鎖,轉身回到床上,重新将自己裹進被子裡,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找到一絲安全感,才能隔絕外面的一切紛擾和痛苦。
周忱在客房的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他才勉強合上眼,疲憊地沉入淺眠。不到七點,他就驚醒過來,雙眼布滿血絲。
他強撐着起身,走進廚房,機械地開始準備早餐。平底鍋中的荷包蛋發出滋滋的聲響,金黃的蛋液微微顫動。煎完蛋,他又煎了兩片培根,濃郁的肉香彌漫開來,與蛋香交織在一起。
此時,烤面包機“叮”的一聲脆響,兩片烤得金黃酥脆的面包彈跳而出。他拿起面包,細緻均勻地塗抹上藍莓果醬,每一道紋路都細緻均勻。
他匆匆咽下自己的那份早餐,他的目光不自覺地瞟向緊閉的卧室門。餐桌上的牛奶漸漸冷卻,表面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奶皮,就像他們之間突然出現的隔閡。
周忱在學校一整天都魂不守舍,腦袋昏昏沉沉的。他強打起精神,努力讓自己集中注意力上課,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他立刻掏出手機,屏幕上依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消息提醒。
下班回家前,周忱特意去雲想喜歡的那家甜品店買了她喜歡的蛋糕。
推開家門,客廳卻沒有人,“雲想?”
無人應答。
他随手将蛋糕放在茶幾上,朝卧室走去,見床上的被子疊得方正整齊,早餐的餐具已經洗淨歸位,一切都井然有序。
他走到鞋櫃前,她的米色拖鞋端端正正地擺在那裡,無聲地宣告着主人的缺席。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冰箱上貼着的一張便利貼。他快步走過去,将便利貼揭了下來。
【我走了,勿念。——雲想】
他仔細辨認着字迹,沒錯,這就是雲想的字!他難以置信地轉身沖進卧室,猛地拉開衣櫃,衣架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她常穿的那幾件厚衣服不見了,就連行李箱也不翼而飛!
他慌亂地掏出手機,立刻撥打雲想的電話。電話鈴聲一遍遍地響着,卻始終無人接聽,隻有冰冷的機械女聲在耳邊重複:“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他不死心地一次又一次地重撥,然後又嘗試發送語音消息,卻都石沉大海,沒有任何回應。
周忱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努力思考雲想可能去的地方。對了,謝曉晴!雲想和她關系最好,一定是去找她了。他抓起鑰匙,飛奔出門,直奔謝曉晴打工的便利店。
周忱推開便利店的門,徑直沖向收銀台,急切地想要找到謝曉晴。卻發現站在那裡的是一個陌生的年輕女孩,并非他熟悉的身影。
“你好,請問謝曉晴在嗎?”
對面的女孩擡起頭,打量了一下眼前這個神色焦急的男人:“她這兩天請假了,不在店裡。”
“請問能不能給我她的聯系方式?我有急事要找她。”
女孩露出為難的表情。雖然眼前這個男人衣着整潔,長相英俊,看着不像壞人,但随便透露同事的私人電話号碼似乎不太妥當。 “不好意思先生,可能不太方便。”
“我是雲想的男朋友,” 周忱急忙解釋道,同時從手機裡翻出雲想的照片,“就是那個經常來找謝曉晴的女孩,短頭發眼睛大大的。現在有很緊急的事情需要聯系謝曉晴,拜托你幫幫忙!”
女孩湊近仔細看了看照片,認出她确實經常來店裡找謝曉晴。
再看看周忱焦急的神色不似作假,她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相信他。拿出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到謝曉晴的号碼将屏幕轉向周忱:“喏,你記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