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王不想解釋,因為在不清楚前提的情況下解釋,就太明顯在說謊了。他作為欺詐師(雖然是球場上的),不能接受自己說出太容易被戳破的謊言。
他隻說:“哥哥遇上炸彈案件是四年前的事,居然會認為十幾歲的人四年沒有任何成長,這個炸彈犯的邏輯思維能力真的很弱。”
松田半月眼:那你哥哥能夠一網球直接将炸彈砸得飛出去,你卻帶着網球袋還是被炸彈犯綁了困在摩天輪上做人質,你們兄弟倆的戰鬥力确實很不一樣。
但松田沒将這番話說出口,仁王便也不知道松田在腹诽自己。
但他感受到了松田内心的複雜。
大概是想吐槽我吧,以及覺得未成年人真的很麻煩?
仁王想了想:“松田警官你到了搜查一課,那萩原警官還在爆處組嗎?”
“……不,比起我,萩原才是更早就調到搜查一課的那個人。他目前已經是個刑事警察了。我隻是臨時借調到搜查一課而已。”
那次爆炸案後,已經被确認了在拆彈時脫掉防護服的萩原被“休假”了更長時間。松田這邊,炸彈拆除很順利,也沒有犯錯,便很快回到了爆處組。而“反省中”的萩原正好參與了抓捕了炸彈犯後的一部分工作。搜查一課很認可他與群衆溝通的能力和推理能力,就邀請他轉到搜查一課來。
比起對拆彈更有熱情和興趣的松田,萩原選擇拆彈,更多是因為他同樣在拆彈上很有天賦,以及想和松田一起。但見過松田慌張的樣子,想到自己拆彈時做出的脫下防護服的選擇,以及後續經曆的一切……
會一直給仁王提供幫助,教授仁王拆彈知識,也是因為内心有着很難對别人述說,甚至毫無道理的愧疚。
如果繼續讓萩原去拆彈,他一定會記住這次教訓,會做得更好。但萩原反而覺得,自己似乎應該去更适合自己的地方。
他後來和松田談過,也和爆處組邀請他的組長聊過,最後接受了搜查一課的邀請。
這是萩原加入搜查一課的背後的故事,松田沒有長篇大論對仁王解釋。他看了一眼仁王:“如果不是你哥哥突然和hagi說什麼,發現了危險人物,讓萩原選擇請假去私底下調查,我也不會突然借調到搜查一課……我是專門為了這個家夥來的。”
他指的是炸彈犯。
仁王有些疑惑:“炸彈犯不是四年前就進監獄了嗎?就算刑期會減少,會被放出來,又怎麼确定他一定會一出來就犯案呢?”
因為倒計時紙條,也因為萩原在前期調查時找到的線索。
要确認傳真紙條和炸彈犯有關,可不僅僅憑借“直覺”。
但松田不打算和仁王說這麼多。他隻是說:“你自己去問你哥哥。”
松田很忙。他和仁王聊了幾句以後就和搜查一課的警察們去處理炸彈案産生的後續影響了,仁王則被一個面向很溫和的警察帶去做了筆錄。
從警局裡開始天已經黑了。仁王走在街上,覺得自己有太多疑問沒有得到解答。
他先看了漫畫。漫畫裡那位“俠盜欺詐師”的登場既有逼格又有神秘感,看不清臉但是面具設計得很好。但是……
但是這個“欺詐師”,明明是我的外号啊?!
這個人和我有關。但是……
仁王腦子不停轉動着。他本來以為在自己去警局做筆錄的過程中,以及離開警局以後,會有人直接來找他。但是他在街上轉了一段時間,卻沒有等到應該會來的人。
他也可以仔細分析漫畫,并且看一看論壇反饋,去做出更多推論。但最好他能夠先得到一些信息。
要怎麼做呢?
假設這個“俠盜欺詐師”真的是他自己搞出來的身份,再以“同樣的人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時間點”為科學前提,結合松田言語中透露的他之後還會回到四年前那個時間節點,并以自己本身的身份和警官們繼續保持聯系這件事……
仁王嘴角下撇,調動起自己的精神力。
他不太高興,卻還是做了決定,用了“幻影”。
因為幻影的對象是理論上的“四年後的自己”,所以不需要變裝道具,但是要稍微改變一下外形,比如讓自己看上去更高大一些,臉上做一些修飾。
幾分鐘後,仁王變了個模樣。他從沒有被路燈照亮的陰影中走出來,選了個拉面店,打算去吃晚飯。
拉面店是半開放的,廚師制作拉面的半開放廚房面前是長排桌子。仁王入座以後點了單。而後沒多久,一個面目普通的中年男人坐在了他旁邊,坐下來前還問了一句他是否有同行者,旁邊的座位是否可以入座。
仁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