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在想什麼?
是在跟他客氣嗎?
還是有什麼疑慮?
不然為什麼不買那枚戒指。
于是他低頭又在紙上寫了一句話。
——如果哪天真要和離,不會讓你還錢的。
他還沒有這麼沒品。
容祁心裡想道。
而且他有一種直覺,他們不會和離。
姜去寒看完他寫什麼,頓時瞪大了眼睛。
他在想什麼?
她隻是單純不好意思收别人這麼多錢罷了!
容祁向來精通察言觀色,發現姜去寒表情不對,知道自己應該是猜錯了,于是又寫道。
——我們是夫妻,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他們确實是有名無實的夫妻,可是按照禮法,确實如此,他的錢理應給她花。
不然有失禮數。
這下姜去寒不好再說什麼,腦子一轉想了套更圓潤的說辭:“我暫時也花不了這麼多錢,不然我就當幫你存着這些錢,如何?”
這樣又收下了錢不會拂了容祁的面子,又沒有花這筆錢。
她看着容祁一如既往沒什麼表情冷淡的面容,暗暗誇自己真是個天才。
面色淡淡的容祁有些下了幾個字。
——好,以後俸祿就直接給你保管。
還未看清寫什麼的姜去寒美滋滋地接過紙。
當她看清寫什麼的時候已經完了。
???
她是這個意思嗎?
這不對吧?
事情怎麼朝着越來越怪異的方向發展了?
容祁倒是覺得沒什麼,自己也沒什麼需要用到銀子地地方,而且他聽說那些高門貴婦都是當家主母管錢。
姜去寒:是管賬,不是把所有俸祿都上交啊!!
她還想在說什麼,但容祁毫不在意地又把目光落在手裡的醫書,喝着安神湯,沒有要在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
……還真是視錢财為身外之物的神仙啊。
容祁一碗喝完,姜去寒還沉浸在自己忽然擁有巨額家産的沖擊中。
就見容祁自己端着藥碗出去,絲毫沒有要麻煩她的意思。
還是個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的好孩子。
姜去寒想起來要問什麼了。
容祁洗完碗回到書房,發現姜去寒還坐在案邊。
看來還是有什麼事。
姜去寒剛想開口,就被一陣巨大的敲門聲打斷。
她被吓得一機靈,這麼用力,感覺容府的大門都要給捶倒了。
開門的容府急匆匆地跑過來通報。
“大少爺,是賈家的人!”
賈家?
姜去寒算了算時間,尋思着賈學這個時候差不多已經好了。
不會是來道謝的吧?
她剛想揚起嘴角,就聽福伯道:“他們說少夫人把他們家公子給治壞了!”
姜去寒一懵。
不應該啊。
容祁聽聞,看了一眼姜去寒,不疾不徐地推開門往外走。
果真看到賈氏一隻手叉着腰一隻手伸着食指在空中瘋狂飛舞,唾沫星子都要将不明所以的秋嬷嬷給淹死。
“你們今天必須給我兒一個公道!就算你們家男主子是太醫院院使,也不代表這容氏也會醫術啊,給我們家孩子治壞了都……”
容祁大步走到賈氏面前,高大的個子搭上冷峻的臉、微蹙的眉頭,令她莫名覺得有些不敢說下去。
不過賈氏沒在怕的,她夫君是正二品官員,從官級來看,容祁就算是個院使也不過是個正五品的。
“你夫人呢?叫你夫人出來!”
“你是賈學的母親?”一道清麗的聲音從容祁身後傳來。
“是我怎樣?”
賈氏看清姜去寒的面孔,是個十分年輕的女子,長得很嫩,更是氣不打一出來,年紀輕輕的毛都沒長齊懂得看病?
“你别躲在後面,你給我過來說清楚。”
賈氏脾氣暴躁地想去扯姜去寒的衣袖,卻被容祁死死地擋住。
容祁伸出一隻手,将姜去寒擋在身後,幽深的眸子緊盯着賈氏,透出些不悅。
他不太相信姜去寒會貿然上去治病。
而且他記得她曾說過,她爺爺奶奶也懂得治病救人,那她一定是胸有成竹才會動手的。
“您有話好好說。有話好好說。”福伯和秋嬷嬷在一旁,卻拗不過力大如牛、肥碩豐盈的賈氏。
“賈氏,您能說說賈學現在是什麼症狀嗎?”
姜去寒躲在容祁身後,緊緊抓着容祁的衣服,趁亂問道。
“他現在上吐下瀉的,吐的哇哇的,那苦水都吐出來了,感覺都要閉過氣去了,你還說你沒害他!我們家跟你無冤無仇的。”賈氏怒罵道。
“或許是您家請的郎中開錯了藥呢?”秋嬷嬷忍不住替姜去寒辯解道。
“不可能!我兒一直昏迷着,郎中開的藥還沒來得及吃呢!”賈氏呸了一聲,反駁道。
“您别激動,我是給賈學煎了小米桔梗汁和鮮姜汁,這些都是能解毒的,”姜去寒提高音量,試圖蓋過賈氏的撒潑,“但要過一兩個時辰才會起效,确實是會上吐下瀉,但吐完就好了。”
“你聽聽你聽聽,都聽到了吧,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害得我兒!”正在氣頭上的賈氏根本不分青紅皂白,“你說沒事就沒事啊,我兒虛脫的跟快要歸西了一樣這叫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