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你不是這麼獎勵我嗎?今天你還不值得獎勵?”這句話說完,年方傑又把頭埋了下去。
他了解TJ,TJ喜歡平等,這種方式隻有一個人舒服,他一直不忍心。
可是此刻的TJ,抓着小傑的頭發,背脊靠上玻璃隔斷,閉着眼睛,嘴裡發出難耐的低吟。
看他的反應,還有掌握着他最脆弱部位的滿足感,怎麼會是一個人舒服呢。
他擡手把水關了。
這樣看得更清楚。
***
古話說得好,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所以生日要來三次,是符合自然規律的事。
原本在浴池裡的時候,倪圖鈞也隻是打算滿足一下年方傑的,可他自己坐了上來,一切就變得不受控制了。
等看着架子床的白紗四散搖擺的時候,年方傑擔心了一下曆史保護建築的隔音效果,随後又回憶了一遍四周竹林的占地面積,這才徹底放心,為自己為自己發聲。
倪圖鈞一開始還收着勁,他沒喝酒,本來不在家裡,他還有點不适應,年方傑趁着零星的醉意逗了他好一陣,這才徹底放開了。
“最後……讓我看着你……”好不容易找了個空隙,倪圖鈞在他背後啞着嗓子說了句。
最後他們又變成了面對面的樣式,年方傑正好也已經趴不動了,平躺着屈着腿,倪圖鈞拿肩膀抵着,一邊親他。
他的吻總是特别勁,和他平時冷靜的樣子完全不同,是那種要把整個人連同呼吸都全部奪走的狠勁。
今天卻很溫柔,像是用唇舌進行的擁抱,隻是想親密的貼在一起。
這種溫柔的吻讓年方傑想起了很多成語,比如長廂厮守,比如相濡以沫。
他知道自己說的醉話,可能不全是醉話。
“生日快樂,TJ。”
三次是有點累人,結束之後倪圖鈞壓在他身上很久都沒起來,年方傑在他耳邊輕輕說。
“你是最好,最好的生日禮物。”倪圖鈞再次那樣溫柔地吻他,這時年方傑才看到他眼睛紅紅的。
“本來明早我想去看日出的。”等關了燈倪圖鈞忽然又開口,他這會穿着酒店的真絲浴袍,帶來的睡衣剛才被年方傑弄髒了。
“想得美!我可起不來了。”年方傑拿自己僅有的力氣踢了他一腳。
架子床比倪圖鈞家的床都大,兩個人仰面躺着,要拉個手都覺得遠,年方傑這一腳也就蹭到他的小腿。
“說了本來了。”倪圖鈞聽上去笑嘻嘻的,“早飯十點,約了客房服務。”
“難怪你剛才在那整理,我還以為你是忘了自己在酒店呢。”他有時候就愛聽年方傑說他兩句,不知道什麼毛病。
拉着他的手扣了扣他的手心。
“酒醒了?”倪圖鈞問。
“酒醒了,茶起效了。”年方傑苦笑,這明前的碧螺春,晚上喝勁比花雕大多了。
“那再聊一會。”倪圖鈞的聲音忽然沉下去,“抱歉,我說什麼羨慕你,害你又想起以前的事。”
“沒事我真不是逞強,我能說出來,說明這事也翻篇了。”這不是客套,他說出來的時候,就是這麼想的。
“我倒是沒碰到過這種事,最多是被那些雜種說是Asian Bitch。”倪圖鈞好像覺得自己也說點什麼才公平,“小時候總被他們當成女孩。”
“這我也是,女孩子過家家還叫我一起呢。”這事年方傑想起來就想笑,“還叫我演媽媽,怎麼想的。”
“發型吧。”倪圖鈞也跟着笑了。
“哇,你一句話就破了二十年的未解之謎。”對自來卷的中傷隻會遲到,不會缺席。
“我想象不出來,你那時有多痛苦。”倪圖鈞笑了一會,又接着說下去。
“你還是别想了吧,我看你今天都哭兩回了,小時候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樣特别愛哭啊?”
“不是。”他回得超快。
“嘴硬吧你就,回頭我問問你同學。”鄭家大少爺。
“你問他沒用,他哭得比我厲害多了。”想起鄭澄倪圖鈞又笑了。
“想到他笑這麼開心,我可要吃醋了啊。”其實并沒有,但這會的氣氛烘托到這了,怎麼也得說一句。
“不是,我那會是直的,沒遇見你呢。”黑暗裡,年方傑都能想象他笑容努力收住的表情。
真的很難想象,半年前這個人連正常說話都不太會,現在竟然能躺在床上随意和自己這樣擡杠。
年方傑不相信是遇見自己徹底改變了倪圖鈞,他覺得自己隻是催化,倪圖鈞一定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仔細想了想,我那段時間,過得很麻木,書法反正也停了,又沒心思玩,就埋頭學,中考直接進了省重點。”
門口路過一輛電瓶車,車燈透過窗簾頂端劃出一條長長的光,從房間這頭到那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