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箱子呢,你不送我進去?”博鈞不滿地看着他。
“防疫要求,不讓送。”倪圖鈞一個一個字的蹦。
博鈞搖搖頭,拍了拍小傑的肩膀道别,就一推車門走了。
就剩了他們兩個,倪圖鈞卻也沒表現出任何親昵,面無表情地倒了一下車。
“他在進車裡之前,都還在叫我Jeff。”年方傑這時才尴尬地解釋。
“我知道,他有病。”倪圖鈞打着方向盤,幹脆地上快速車道。
“怎麼這麼說自己大哥。”剛才就看他繃着臉,年方傑覺得他們兄弟倆也挺有意思。
和博鈞其實統共也沒見過幾次,其中一次是他們母親忌日那天,博鈞和雅鈞帶着他去了海葬的港口。他們特意來邀請他一起,還以為倪圖鈞知情。
估計是在氣這事吧。
車廂裡一下安靜的可怕,倪圖鈞還是不放音樂和導航,空氣像凝固了一樣。
年方傑看着窗外的街景,這會已經是下午了,可是街邊的店還有很多上着鎖,看樣子潘多拉的影響還是沒結束。
“口罩,你可以拿下來了。”倪圖鈞打破了沉默,語氣聽起來并不生氣。
“不太好吧,我剛入境,不是還得觀察一下子。”年方傑記得公司特意發了提醒,讓落地觀察幾天。
“我打過疫苗,沒事,”倪圖鈞沒看他,看着路,嘴角翹了翹,“我想看看你。”
剛才和博鈞說話的時候,年方傑就覺得倪圖鈞有點不太一樣,現在聽他說話更有這種感覺。
說不上來怎麼回事,一句話就把年方傑說得臉紅了。他默默把口罩摘下來,丢進包裡的塑封袋裡。
“包,放後排。”倪圖鈞撇了他一眼,又笑着說。
聽了他的把包放到後排,年方傑調了頭枕高度,靠在位置上看着他,這張熟悉,又新鮮的側臉。
“滿意了嗎?總裁?”年方傑調侃着問了句。
“做的很好。”倪圖鈞點點頭,“現在流行叫創始人。”
“生物醫藥圈也這麼叫嗎?”年方傑覺得好笑,“你員工怎麼叫你啊,倪創始人?”
“還是叫倪老師。”他回答。
“怎麼也得是倪總吧?”年方傑有點驚訝。
“留給你吧,J總。”
沃爾沃跟上了下班的車流,融入擁堵中,夏日夕陽展現出威力,直射得讓年方傑睜不開眼。
倪圖鈞眯了一下眼睛,翻出墨鏡戴上,順手幫年方傑把擋闆拉下來。
他換了副玳瑁框的墨鏡,鏡片顔色也不深,仍然能看見他眼睛,圓潤的鏡框中和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對比感強烈,特别帥。
以前他的墨鏡眼鏡都是挑框架存在感特别薄弱的那種,這副完全變了個風格,很稀奇。
“晚上一起吃飯嗎?”下了高架,再開兩個路口就到酒店了,倪圖鈞一邊看着窗外變道一邊問。
“好啊,上哪吃?”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議。
“我訂外賣吧,你剛回來,就别折騰。”倪圖鈞說。
“行,聽你的,現在你是地主。”以前點外賣一向是年方傑的任務,沒想到今天他主動就包攬了。
“嗯,我應該知道你想吃什麼。”倪圖鈞點點頭。
因為直接定了一個月,入住的時候,前台幫年方傑升成了套房。
“這麼大方?”看見翻倍的銷售價格,年方傑愣住了。
“現在酒店生意都還沒恢複,便宜的房型比較好賣。”倪圖鈞給他解釋。
“這位先生也是辦入住嗎?”前台問道。
剛想告訴前台不住,倪圖鈞就把身份證伸了過去。
“辦一下吧,謝謝。”倪圖鈞看了他一眼,笑了笑,“否則每次訪客登記也麻煩。”
挺自覺的。
一路上倪圖鈞都幫他拿着箱子,甚至房卡開門都是他來開的。
公寓套房很寬敞,進門是帶電磁爐的簡易廚房,往裡走進去是餐廳和客廳,一間帶浴室的獨立卧室,還有一個帶洗衣機的客衛。
“我先洗個澡。”打開箱子第一件事,年方傑就想把一路上的黏膩感給去了。
“嗯,你去。”倪圖鈞拿着水壺已經在準備燒水,頭也沒擡。
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
進浴室之後年方傑猶豫了一秒要不要鎖門,覺得自己大概也是有點毛病。
正常人不會沖進來的,想什麼呢。可其實他還有那麼點期待,倪圖鈞沖進來把他按到噴頭下吻的。
對,我不是正常人。年方傑打開噴頭從頭頂開始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