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沉默了,就這樣安靜了片刻,那名妖修的情緒已經逐漸平息了下來。
顧南衣緩緩開口。
”我知道你現在難過,但你想想為你而死的哥哥,你真的甘心嗎?”
“甘心就這麼直接去死,放任你隻殺了你哥哥的鲛人繼續在暗河興風作浪。”
“如果是這樣,我也不多說什麼了。”
“客棧的錢我已經付了,療傷丹也不要你還,你好自為之吧。”
顧南衣說完從椅子上站起,也沒再多看這膽小的修士一眼,轉身就要從房間離開。
他的時間很緊迫,見證了剛才那一幕以後他下定決心必須盡快得到關于更多暗河的消息。
妖修眼看着他就要這麼離開,猶豫了一下,還是叫住了他。
“等,等等。”
“你要我怎麼做!”
顧南衣停下腳步:“告訴我關于暗河的信息。”
“就算我告訴你,隻有你一個人你怎麼能渡過暗河。”
“這就是我的事情了,我有我的理由,必須要度過那條暗河。”
修士吹下頭,他吸了吸鼻子,再用帕子擦了下眼淚。
“好,我告訴你。但是,你得帶着我一起去。”
顧南衣又坐了回來:“沒問題。”
修士沉默了片刻,擡起頭。
緩緩向着他訴說起了暗河裡最恐怖的生物。
“你應該聽過鲛人的傳說吧。”
顧南衣點點頭,作為深海裡最神秘的生物,鲛人的傳說一直在各地都廣為流傳。
但他接下來聽到的,和傳說裡的鲛人簡直像是兩個生物。
在這名修士的描述裡,鲛人并非凡俗傳說中的美麗歌者,而是深海中最陰毒詭詐的掠食者。
它們栖息在幽暗無光的海底深淵,容貌美豔動人但下半身布滿滑膩的鱗片,在微光下泛着病态的幽藍色。
鲛人極少單獨行動,而是成群結隊地潛伏在暗流之中,等待獵物放松警惕。
它們不會直接沖上來厮殺,而是先以歌聲迷惑——那聲音并非傳說中天籁般的吟唱,而是低沉的、帶着回音的嗚咽,像是溺亡者的哭訴,又像是海底裂縫中傳來的詭異呢喃。
修士若道心不穩,便會被這聲音蠱惑,不由自主地走向船舷,然後……被無數蒼白的手拖入深淵。
它們的狩獵方式極其殘忍。
鲛人不喜歡直接殺死獵物,而是喜歡玩弄。
它們會先撕開獵物的皮肉,讓血腥味引來更多的同類,然後圍成一圈,用鋒利的指甲一點點剝開修士的護體靈氣,再活生生地撕下血肉。
而且經過多年以來度過暗河的修士所觀察到,鲛人其實并不吃人,他們隻是享受那種玩弄獵物的快感。
他們玩夠了便會将修士随意抛棄在暗河中,讓獵物在劇痛和絕望中看着自己被暗河裡的其他妖獸一點點吃掉。
更可怕的是,鲛人擁有近乎人類的狡詐。它們會記住修士的法術和弱點,甚至會故意放走一兩個獵物,讓恐懼在人類之間蔓延。
曾有修士僥幸逃脫鲛人的獵殺,卻在數月後的夜晚,發現自己的船艙裡不知何時滲進了海水,而床底下……正趴着一隻沖他咧嘴微笑的鲛人。
但并不是所有的鲛人都這樣,據修士所說在二百年前有一名實力強大的魔修與暗河裡的鲛人定下了約定。
隻要度過暗河的修士,向它們繳納供奉它們便履行承諾不對着修士下手。
可那位強大的魔修已經消失近100多年了,壓制他們的人不在,鲛人們也開始不安分起來。
前段時間也是不斷的起沖突,鲛人不停的挑剔他們帶來的供奉,并且不停的在往上加量貪婪的想要更多。
但也隻是有少許修士被害,羊角的修士雖然聽說了,但也沒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依舊帶着弟弟召集船隊出發了。
畢竟暗河出去流通的地域非常廣泛,雖然危險重重,但隻要能成功回來那所帶來的利益都是沖天的。
可倒黴的是,這兩支船隊這次剛好遇到了一隻不按常理出牌的鲛人。
對方是單獨行動,并且實力強勁。
隻他一條鲛人就禍害了他們整整兩支船隊。
修士他們這條船折損了不少人,在潛逃回來的時候他們船上的幸存者曾推測過這隻鲛人可能是犯了大錯被群族群放逐出來的。
畢竟這麼多年來鲛人一直都是團體出現,很少出現像他這樣單獨一隻進行狩獵的。
羊妖修士給他總結了一下。
隻要能成功想辦法阻止鲛人攻擊他們的船,其他暗河裡的生物,隻要你帶上淨化性的防禦法器它們一般都不會靠近。
這除了鲛人似乎對這種免疫,完全不受傷害,不然他們也沒必要搞一大堆供奉來折磨自己損害錢包。
顧南衣心想,看來目前為止最重要的還是要想辦法搞定鲛人。
但是,要怎麼做呢。
他不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