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成想,小師妹一去便不複返。
幼時她曾為對方離去偷偷傷心哭泣了一會,隻是此後課業繁忙,忙于修習,漸漸把對方抛在腦後,如若不是今日再次相遇......
罷了,她垂眸看着眼前人,那時未能伸出的手,此時終于得以伸出。
她輕輕擡手,拍了拍對方頭頂,輕聲說出:
“好。”
虞浮對上那人略顯幾分溫柔的目光,不由面上一熱。
搞,搞什麼?她隻是想撒個嬌讨饒,突然用那張清雅絕俗,美若天仙的臉,這般溫柔地看着她,怎麼還,還摸她的頭,犯,犯規!
心裡不由砰砰跳了起來,她狼狽移開目光,嘴裡随意扯了一句借口便匆匆離開。
“那,那謝謝大師姐了。我看到小師弟了,去聊一會。”
眼見着對方通紅着臉離去,卓疏岚不解地收回目光。
她好像也沒做什麼吧,隻是拍了拍對方的頭,同師尊小時候對待自己一樣,隻想讓對方安心。
想不明白,便也不再想。
隻是望着天邊,腦海裡卻頻頻浮起對方那浮着紅霞的臉,察覺到自己走神了,因是許久未見的緣故吧。
她默默念了一個清心咒,清除内心雜念。
那端虞浮匆匆離開,心不在焉地找到小師弟。
畢竟也算是錦鯉二号,大師姐不在時也可以頂一頂,正好找找對方聯絡下感情。
雖然在對方看來兩人許久未見,但對虞浮來說,兩人上一世已是短暫相處過一段時間。
她自是知道對方什麼性子,寥寥幾句便拉近了距離。
隻是腦海總是出神拐到大師姐身上,幹脆同人談論大師姐起來。
比她小了兩歲的少年,笑得純良,打岔道:
“嗐,怎麼小師姐你也同我打聽起大師姐來了,師尊說你兩小時候不是很要好嗎?”
虞浮這才回想起兒時的記憶,她經常黏在大師姐後頭,和跟屁蟲一般。大師姐練劍她吃東西,大師姐讀書她就睡覺,大師姐......
要不是後頭,因為運氣太差經常莫名其妙受傷,她也不會被虞父虞母帶走,不然怕是還能留在玉清峰,同兩人一起長大,于是開口:
“那後來我不是回家了嗎?”
“不是還有玉符嗎?”
虞府設置了陣法,可以最大程度屏蔽氣運影響的同時,也把通信屏蔽了,這些年她一點消息都收不到,不然也不至于同人這般生疏。
隻有師尊還時不時來府裡教導她。
一想起來那個不要臉,老是捉弄她的臭女人,虞浮不覺滿頭黑線。
“哎呀,總之事情很複雜,你别管了。快同我說說大師姐還有這些年峰裡發生的事。”
“行行行。”
......
兩人嘀嘀咕咕交頭接耳一陣,得到許多信息,虞浮滿意地點點頭。
同時,仙舟也到達了秘境前方,正要離去找大師姐時,熟悉的場面令她觸景生情。
虞浮不由想起上一世少年慘死的模樣,雖是為了自保,卻也可憐對方被她牽連。
于是掏了掏儲物袋,挑了些靈果丹藥什麼的出來丢給對方。
她嬉笑着糊弄小師弟:“這是師姐給你的見面禮,以後多罩着師姐。”
随後便離去,卻不見身後那雙眼睛,正亮晶晶瞧着她的背影。
卓疏岚正回頭尋人,瞧見這一幕,心頭莫名有些不快。
卻見那明眸皓齒的少女,含笑來到身前,再度牽上她的手,甜甜朝她笑道:
“大師姐,我們走吧。”
虞浮順手就牽上了大師姐,卻忘記了這裡不同于上一世的現代社會,女生之間即使是感情再好,也少有肢體接觸。
修士不同于凡間,對傳宗接代的觀念不重,找道侶也不拘泥于男女。
兩人若情投意合,便可禀告上天為契,結為道侶,此為天契。當然此法制約過大,多的是别的契約。
莫非真愛,少有人立天契,倘若違背誓言,便會受五雷轟頂之刑,此世再也無緣道途。
卓疏岚瞧着牽上來的手,内心不虞悄然被撫平,随即疑惑,師妹為何牽着她的手。
小時候兩人也常牽着手一塊玩耍,許是許久未見,想要同她叙叙情誼?
又或是想尋求安全感,畢竟這是對方第一次去秘境。
她不再糾結,隻是那被握緊的手也不曾松開。
她垂眸悄然注視着兩人交握的手,輕輕應了一聲。
“嗯”
随後便領頭帶着人下了飛舟,身後如同下餃子般跳下來一群人,或禦劍或禦刀或淩空而立,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紛紛緊随其後。
卓疏岚收起飛舟,帶領着隊伍遞過通行玉令,便浩浩蕩蕩前進。
虞浮站在傳送門前,前世畫面再度浮上眼前,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她臉色發白,頓在原地。
卻見身前傳來一道柔和清冷的女聲,那人不曾回頭,隻是淡淡說道:
“别怕。”
短短兩字卻給了她無限安全感。
是了,她身旁站着的正是太虛宗的大師姐,把這一屆天驕遙遙甩在其後,難以望其項背的絕代天驕。
未來僅憑一柄劍,便隻身闖入魔界,如入無人之境,殺得整個魔界聞風喪膽的玄霄劍尊。
此世亦不同于前世。
她定了定神,用力牽着大師姐的手,大步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