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家,二人也沒再說過一句話,為什麼搖着尾巴站在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可唐松隻是敷衍地撸了兩把,連她翻過來的肚皮都沒有理會,一頭紮進房間裡。
沒過一會,他出來了,衣服已經換成了常服,手裡拿着兩個裝飼料用的袋子,換鞋就要出門。
顧渝還站在門口:“你去哪?”
“關你什麼事!”好像是報複一樣,唐松看都沒看他一眼,“嘭”地把門一關,剩下顧渝和為什麼相顧無言。
一大一小沉默良久,顧渝蹲下來,捧住為什麼的頭:“小狗,他去幹什麼了?”
為什麼:“嗷嗚?”
顧渝“哦”了一聲:“嗯,你也不知道?”
為什麼:“嗷嗚……”
為什麼一副非常委屈的樣子,眼睛耳朵都耷拉下來,不明白唐松為什麼沒使勁兒摸她,顧渝好像知道她的意思了:“沒關系,不是你的錯,是他好像生我的氣了。”
為什麼:“汪汪汪!”
顧渝:“你說你想知道他去幹什麼了?”
為什麼:“汪!”
顧渝贊同地點了點頭,摸了摸為什麼的頭:“好吧,那我就勉為其難替你去看看。”
說罷便自顧自背上書包起身出門,為什麼以為顧渝要帶她出去遛彎,開心極了,門剛開就擡爪子要沖出去,卻被顧渝一隻腿擋得嚴嚴實實,撞了個結實,她不解地擡頭看向顧渝,顧渝還是那副表情,搖搖頭道:“你不能去,你得看家。”
為什麼躺倒翻開肚皮耍賴:“嗷嗷嗷!”憑什麼!
顧渝已經毫不留情地把門關上了。
他出了門,黃昏已至,天邊染着一層淺橘色,恰好唐松在路口處和一位中年大叔聊天,并沒有走遠。
顧渝躲在廢棄汽車後面,望着唐松對着那人露出眉飛色舞地說着什麼,接着兩人開始大笑起來,大叔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唐松揮了揮手離開了。
棚戶區的人員構成十分雜亂,正好到了下班的時間,打工仔上班族和老人多了起來,三三倆倆坐在街邊的小吃攤和餐館,有的拎着菜回家燒飯,看見唐松叫他“松子”,還把口袋裡的吃的硬塞給他,一路上唐松和不少人打了招呼,手上多了好幾個沉甸甸的塑料口袋。
走出棚戶區,地面開始變得平整,街邊一下寬敞亮堂起來,唐松插着兜,一路不緊不慢地朝着市區的方向去了。
顧渝落後唐松半米距離,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與廣場上跳舞的老年人,騎車上晚自習的學生飛快掠過,有一些時候,他躲在人流中,路燈下他們的影子差一點交疊,隻要回頭就會立馬被發現。但唐松一直沒有回過頭來,他隻是不緊不慢地走着,最後進了市區有名的夜市街區。
顧渝拿出手機一看,八點整。他們竟然走了整整一個半小時。
唐松的身影最終從酒吧街拐角處的小門一閃而過,顧渝看見他進去的時候還朝門口的安保點了點頭,看樣子并不是第一次來了。
顧渝擡頭一看,黑底白字,牌匾不大,門也不寬,四個英文字母“RUST”亮着,門口聚集的人不少,顧渝從他們的談話裡隐約聽到“酒吧”二字。
唐松一個高中生,來這種看起來就不太正規的酒吧幹什麼?
顧渝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又想到昨天晚上唐松跟他說的話,心裡有了一個不太好的猜測。
他這個男朋友,好像真的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他剛想着跟進去看看,走到門口,靠着牆的安保一下支棱起來了,上下打量顧渝一眼,厚重的身體側身把門一堵:“未成年不讓進啊。”
顧渝問:“為什麼剛才那個人可以進?”
“剛才那個?”安保思索一瞬,“你認識他啊?他成年了,可以進。”
顧渝從書包裡拿出身份證遞給他,指着上面的生年月日給安保看:“我也成年了。”
安保湊近眯着眼一看,顧渝,十八歲,真成年了,看不出來。
但他還是搖搖頭,擺擺手趕人:“不行,你穿着校服呢,還是高中生吧,高中生不行。”
顧渝站在原地沒動,二人大眼對小眼,安保撸起袖子道:“怎麼?”
“他這可不是校服,”僵持之際,一道沙啞低緩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接着顧渝肩上一重,鼻尖瞬時盈滿了雪松與煙草混合的香水味,一位比他還高出一點的波浪卷大紅唇的冷豔女人把小臂輕輕壓在他肩上,笑意盈盈地說,“又見面了啊,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