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聽人家說了,你的二十三個前女友今天為了你在你們班大打出手,可是我卻連你談過戀愛都不知道!”
項博明嗓門比魏子平還大,幸好走廊裡已經沒什麼人了,不然這事情最後被傳成什麼樣還未可知。
顧渝輕輕地撇了項博明一眼:怪不得唐松不告訴項博明他倆的事,這大喇叭,嘴裡能藏住什麼東西,活該他當“外人”。
“什麼二十三個前女友,”唐松忽然想到今天中午魏子平在走廊裡大呼小叫的事情,頓時感到一陣無語,“你當我影分身啊,每天都跟你還有……在一塊,哪來的時間去找女朋友?”
“原來沒有這回事啊!”項博明無條件相信唐松,一瞬間倒戈,“我就說嘛,除了你們班那個體育生,我還從來沒看你和哪個女生走的近過……那,那這是咋回事啊。”
項博明也同樣參與了那天的圍剿活動,唐松覺得他也有知情權,于是說:“等會給你發消息說。”
項博明“哦”了一聲,眼神一瞟,又落到了顧渝身上。
顧渝此時安安靜靜地站在唐松旁邊,每周他們去RUST的時候,顧渝都會以出去補課的名義請假這天的晚自習,并且自從上次考完試之後,唐松便開始允許他倆一起回家。
雖然,就這一天。
他貌似并不想打擾項博明和唐松的對話。
十一高的教學樓是北方常見的中空式結構,教室外是一圈環形走廊,走廊靠外一側被通透的玻璃欄杆圍住,低頭就能看到中間貫通到底的一樓大廳。
顧渝倚在玻璃護欄,手裡拿着一本《人民日報教你寫好文章(高考版)》等唐松。
項博明有些奇怪。
他杵在這幹嘛?當門神啊。
聽唐松說過顧渝最近神智失常的事情之後,項博明也變得有幾分在意起來,尤其是打聽到顧渝是因為受重傷才沒來上學的事情,内心更加不安了。
完蛋了,要是真因為他的原因讓顧渝從此對自我失去了希望,乃至最後精神都出現了問題,那他豈不是缺了大德。
他決定關懷一下顧渝,但是關懷人的經驗甚少,出口便是:“聽松哥說你最近神智失常了?”
唐松在書包裡找鑰匙的手一頓。
下一秒,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試圖阻斷他們的對話,接着又給項博明使勁兒打眼色,讓這個大傻春少說兩句。
項博明學着唐松的樣子也眨巴了幾下眼睛:“咋啦松哥,最近這沙塵暴這麼嚴重嗎?教學樓裡都能迷眼了?要我給你吹吹不,噓噓。”
他撅起嘴,吹出了兩道細風來。
唐松:“……”吹你大爺。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旁邊人喉嚨裡逸出一聲輕笑。
“哦,你關心我。”是陳述句。
這個“你”指代的誰,不言而喻。
唐松:“不……”
“我先去外面,”不等他說完,顧渝站起身來,走之前沖項博明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謝謝。”
項博明愣愣望着顧渝的背影,有點理解唐松說的“不正常”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他摸摸腦袋:“不是,我關心他幹啥啊?”
唐松在項博明腦子上拍了一下子:“他病情還在反複呢,你刺激他幹什麼?”
項博明不服氣:“我幹啥了啊,你咋胳膊肘往外拐呢?”
唐松甩上書包,“走了。”
好在唐松交了十三個女朋友這種茶餘飯後的消遣來的快,去得也快,很快就被另一則更勁爆的消息代替了。
校長在廣播裡激情昂揚地宣布:“九月二十九号的家長會,在各班總結成績、優秀家長上台發言之後,決定臨時增加一個環節,感恩父母環節!”
據小道消息謠傳,校長某一天在手機上刷小短視頻,看到其他的學校舉辦了感恩父母環節的跪拜禮,學生家長相擁而泣,一派感人肺腑至真至純的動人景象,校長也不禁落下了幾滴淚水,在辦公室連喊三聲:“這太有意義了!這太感人了!這才是學校的意義!”
校長在開會時對着一衆死氣沉沉的副校長、高三班主任、教導主任、教務主任說:“同志們,學校是什麼?學校不僅是教書育人的地方,還是父母和孩子溝通的橋梁,所以我們這個活動,一定會大獲成功!”
教導主任帶頭機械地拍手,于是今年的高三,也同樣順利地,即将試舉辦第一屆“感恩父母跪拜禮”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