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臉上笑容一僵。
垃圾桶,讓他丢在哪兒來着?
他怎麼把垃圾桶給忘了?!
趙楷顯然氣得不輕:“我閑來無事随便去巡視一下你們的上課情況,結果一看後門,你倆和垃圾桶全不翼而飛了,好啊,感情逃課是去銷毀罪狀是吧,真能耐了。”
唐松:“……這倒不是。”
“那你們倆幹什麼去了?”
顧渝嚴肅地開口:“我和唐松是去小花園……”
“對不起楷姐!我們是去銷毀罪證了!我錯了,我錯了!”顧渝發病突如其來,唐松隻覺大事不妙,飛躍起來勒着顧渝的脖子把他嘴緊緊捂住。
順勢狠狠瞪了顧渝一眼:你沒事吧?!
顧渝熟視無睹。
趙楷看見他倆的互動,眉毛一皺:“你們……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唐松冷汗直流,可沒等回答,趙楷就笑開了花:“既然你們關系這麼好的話,那我有個提議。根據這次成績來講,顧渝語文稍有欠缺,唐松除了語文都很欠缺,正好互補。同學之間就要互幫互助,互相進步,你們兩個放學之後可以互相補課,然後每周寫一個報告交上來給我。”
顧渝:“嗯。”
唐松:“……”預、預言家?
“還有啊,這次家長會班裡的第一和進步第一都要上台發言總結,顧渝,這兩個都是你,你準備一下稿子,然後發我一張照片,要放學校光榮榜上。”
顧渝保持着被捂嘴的姿勢點點頭:“嗯。”
趙楷滿意地看着他,目光轉向唐松時卻一下闆住臉,“你快把垃圾桶給我找回來,還有,這回家長會後面還有感恩儀式,到時候大家一起過去操場,你就别去亂晃悠了。”
唐松:“啊?那我不來了。”
趙楷怒瞪:“你敢!”
十一中的每個班級都有主副兩個教室。家長會一般開在班級的主教室,由于是各個班級内部單獨召開,因此形式上可以由班主任自行決定,趙楷年紀輕,不喜歡搞形式主義,于是類似于“給家長的一封信”“謝謝你,感謝你,感謝有你手勢舞”之類的環節統統被取消掉了。
她說那是小初的學生幹才管用的事情。
趙楷總結每個學生的成績變化後做成的PPT、班裡每個人成績的波動圖、未來的教學計劃、第一名上台發言分享經驗,構成了整個家長會的流程。
往年的家長會,八班的學生一般都待在副教室裡,或者一個一個趴在窗戶邊上試圖偷窺,直到開完之後,大家各找各媽,各挨各罵。
唐松偶爾混進去坐在最後一排,一會翻翻自己起落落落落落的的成績波動圖,一會又把座位上每一本書都亂挪一通,一會又給堵在後門的同學傳些無關緊要的話,直到顧渝上台發言了,他皺着眉頭從後門溜出去,跑到操場上閑逛。
然後等着顧渝發完言到操場上逮他。
今年呢?
趙楷有事先走一步,二人慢悠悠地走在回班的路上:“顧渝,今年你家也沒人來?”
“嗯,忙。”
唐松恍然大悟:“我忘了,你家裡現在應該沒空管你。”
回憶起來,以往總是有一個把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穿着西裝拿公文包的男人坐在顧渝的位置上,他的樣子不像來開家長會,像來開會的。
不過他從來沒發過言,唐松偶然看見過顧渝和那個男人隔着一段距離站着說話的樣子,明明顧渝身量要高一點,但男人卻微微弓着腰低着頭。
不像家長,倒像……下屬。
他有點好奇,好奇就要問:“前幾次家長會來的那個,二八分的那個,是哪位?你爸嗎?”
顧渝想不起來,但是不想也知道顧斂章是絕對不會過來的,“應該是秘書吧,我父親很忙。”
“靠,”唐松驚歎,“同樣是沒人開家長會,怎麼就你這麼高級,那你之前,會不會深夜emo的時候發那種‘我不要很多很多的錢,我隻要很多很多的愛’這種朋友圈?”
顧渝:“……我應該不發朋友圈,你不是有我微信嗎。”
拿到新手機後他第一時間便登錄了之前的微信,但發現裡面的信息還停留在他失憶後不久,就再沒更新過。李辛奇說,他上高中以後換了一個号碼和賬戶,密碼暫且想不起來,消息記錄估計也找不回來了,就重新用回了原來的手機号碼。
他不是很喜歡分享自己的生活,所以連朋友圈都沒有開通,而丢失的那個……
唐松舉着手機,給顧渝看他以前的朋友圈頁面,背景是一顆樹,手指的方向是一條簡單的橫杠:“喏,你把我屏蔽了。”
顧渝:他的罪狀還真是數不勝數。
他誠懇道歉:“對不起。”
“啊?”唐松本意沒想讓顧渝道歉,他們兩個不互相屏蔽對方才是稀罕事,可聽到他這麼說,頓時感到一陣心虛,“沒事,我也把你屏蔽了。”
他攥緊手機,手指不小心誤觸到聊天的界面,界面很空,聊天記錄應該全部被删掉了。
但是顧渝看到了唐松給他的備注,三個字母,簡簡單單的——
der。
唐松也注意到了,他手忙腳亂,快速把屏幕按滅了。
見顧渝盯着屏幕若有所思的樣子,他急忙解釋:“這個,這個是兄弟之間的愛稱!大家都喜歡這麼叫,你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