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可卿生得風流袅娜,眉若春山含翠,眼似秋水橫波。一張鵝蛋臉兒瑩潤如玉,唇不點而朱,腮不染而豔。身段纖秾合度,行止間似弱柳扶風,又帶幾分天然的妩媚。烏發堆雲,金钗斜绾,更襯得肌膚如雪。她笑時眼波流轉,顧盼生輝;靜時低眉垂首,亦自有一段婉轉風流。“果然天姿國色。”黛玉在心裡贊道。
可卿見賈母有些累了,便引着衆人在一個擺放着繡墩的亭子裡坐下,衆人說說笑笑稱贊着院内的景緻和主人的熱情招待。這時寶玉打了個哈欠,可卿見了笑道:“寶兄弟走了這麼一會竟困了,我帶你去歇息一會兒吧!”
寶玉現時快十三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中午老犯困,現在又是春季,老話說犯春困,所以聽了可卿的話覺得可卿善解人意,便跟着可卿走了,賈母囑咐幾個下人好好跟着。
幾個人來到客房,誰知寶玉一看牆上挂着一副苦學圖,立馬不高興了,怎麼也不肯在客房休息,可卿無奈隻得領着他到了自己的房間。
寶玉踱入秦可卿房中,隻覺甜香細細,非蘭非麝,倒像是肌膚暖融透出的溫軟氣息。屋内陳設極盡風流:紗帳輕垂,繡着海棠春睡圖;案上汝窯美人觚插着幾枝半綻的牡丹;錦衾繡褥皆是鴛鴦戲水的花樣,枕畔還擱着個金絲藤心紅香枕。梳妝台上菱花鏡映着殘脂剩粉,茜紗窗下,一縷日光斜斜落在合歡椅上,照得滿地流霞。
寶玉一見連聲叫好:“這裡好,就在這裡吧!”
有一婆子笑道:“那有小叔子歇在嬸子房裡的。”
可卿冷笑道:“他有多大,懂得什麼,寶二爺隻管歇下!”
寶玉依言睡下。朦胧中見一仙子迎來,自稱是警幻仙子,警幻仙子執一柄九光塵尾,引着寶玉穿過青玉牌坊。隻見朱欄白石間煙霞流蕩,十二座琉璃樓閣浮于雲端,檐角金鈴無風自鳴,其聲清越如擊冰。
忽聞異香缥缈,數十仙姝自回廊轉出:或執芙蓉,或抱瑤琴,雲錦裙裾掃過處,遍地落英化作彩蝶紛飛。那領首的癡夢仙姑朝寶玉抿嘴一笑,他頓覺魂魄酥了半邊。
"且看此處。"警幻廣袖一拂,霧霭散處現出"孽海情天"匾額。廊下懸着幅幅卷軸,竟是大觀園諸芳判詞。寶玉正待細看,忽有绛珠仙草自石縫探出,葉片上宿露滾動,映出他前世澆灌的身影……
警幻引領着他遊覽了一番後,随後又在耳邊密授了雲雨之法,把他往一個仙霧飄渺的房間一推,寶玉隻見裡面卧榻上有個仙子,兼有黛玉之風流靈秀與寶钗之妩媚鮮妍,便按照警幻所授雲雨一番,醒來時枕畔猶存暖香。(這一段本不想寫,但反應了寶玉的成長和他日後對钗黛二人的矛盾傾慕——既眷戀黛玉的孤高才情,又難舍寶钗的溫潤周全。這一晌貪歡,原是少年心事初萌的隐喻。所以還是寫了)
寶玉醒來隻覺褲子濕漉漉的非常難受,旁邊守着的襲人見寶玉醒了遲遲不起,忙過來詢問,見寶玉一身汗,忙給他換衣服,手摸到了他的褲子,隻覺濕膩一片,襲人比寶玉大幾歲,已漸通人事,不由紅了臉道:“是那裡流出來的?”寶玉點頭:“好姐姐你好歹不要告訴别人。”襲人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