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黛玉和允炆邊談邊往回走,忽聽幾個宮女驚慌大叫:“不好了!皇後娘娘暈倒了!快叫禦醫!”
允炆、黛玉一聽,忙往喊聲方向跑!
馬娘娘今年已經六十有二了,為這次宮宴也是花了不少心思。今天見到衆貴女多才多藝,心裡高興,又走了不少路,感覺有些累了,在亭中坐着休息。坐了一會兒,覺得時間不早了,想回寝宮休息,剛站起來忽然一陣頭暈目眩,眼前發黑,竟倒地不起,慌得旁邊的嫔妃宮女大喊起來。
衆人趕到亭子裡,隻見幾個嫔妃圍着馬娘娘有的喊,有的掐人中,有的扇扇子,黛玉忙扒開人群走進去,不顧衆人異樣的目光,手搭上馬娘娘的脈搏:“不好!是中風了!”黛玉馬上從袖中拿出銀針,剛要施針,被一隻纖手抓住厲聲道:“你小小年紀懂得什麼?這針也是你施得的!”黛玉一看是個宮裝麗人,她不認識,忙道:“這位娘娘,皇後娘娘是中風了,不馬上施救就會有性命之憂,快讓我救她!”幾個皇子、公主也嚷嚷着:“你是什麼人?出了問題你擔當得起嗎?”宮裝麗人見有人支持,便用身體擋住了黛玉,不讓她靠近馬皇後。
這時允炆嚴肅說道:“我相信林小姐,賈妃娘娘放開手,讓她救,一切後果由我負責!”賈妃還想再說什麼,看到允炆淩厲的目光,才放開了手。
黛玉顧不得看賈妃,讓宮女在地上鋪上布,把馬娘娘平放在地上,利落地在馬娘娘頭上紮了八針,心髒部位紮了八針,又倒了一瓶營養液喂到嘴裡,過了一會兒,馬娘娘才悠悠醒來,睜眼朦胧看到眼前一張美麗如天仙般的臉,心中就覺得舒服了一點:“小仙女是你救了我?”
“皇後娘娘,臣女是林黛玉。”
“是林如海的女兒啊!好好好!”這時禦醫提着藥箱着急忙慌地跑來,氣還沒喘勻,把手搭在馬娘娘手上診了一會兒,才長出了一口氣道:“總算救過來了,誰施的針?及時化開了淤血,否則皇後娘娘就危險了?”衆人這才用敬佩的目光看向黛玉。
黛玉說道:“擡一張擔架來,要平穩地把皇後娘娘擡到寝宮。”禦醫也點了點頭。
馬皇後在寝宮躺下後,黛玉又給她仔細診了一下脈,這次她清晰地感覺到馬娘娘不僅是中風了,而且還中毒了,不過這個毒很輕微,不仔細根本診不出來,好像剛中毒不久的樣子,而且這個毒和母親的有些相似,是誰做的呢?
剛才最接近馬娘娘的應該是賈妃,賈妃這個名字一出現,黛玉馬上想到了王夫人,對啊!賈妃是王夫人的女兒,如果馬娘娘中的毒真的和母親的一樣,那事情就清楚了。不過賈妃為什麼要毒害馬娘娘呢?馬娘娘年事已高,而且身體應該不止一次有中風的症狀了,她應該沒有必要去毒害她了啊!難道賈妃還想當皇後嗎?皇太孫都立了,她想當皇後也沒什麼必要了吧?而且洪武帝已經接近七十歲了,賈妃才三十歲左右吧,當上了皇後又有什麼意思呢?
黛玉腦中思緒萬千,但是現在沒有任何證據,隻是猜想而已,黛玉默默地把這些猜想放在心裡。她偷偷用銀針取了一點馬娘娘的血放在針管裡,回去化驗了再說。
三支營養液和一套銀針,黛玉是無論到哪裡都會綁在袖中的,這次恰好救了馬娘娘。由于馬娘娘的病還很不穩定,禦醫又束手無策,黛玉就被留在了宮裡,她每天給馬皇後施針,又讓小紅送信回去給輕紅,讓小紅帶了三支營養針劑過來,一天隔一天給馬皇後服用,馬皇後的身體終于一天天好起來了。
允炆真的是個溫和善良的大孝子,他幾乎日夜陪在皇祖母身邊,親自端水喂藥,讓黛玉非常感動,對允炆的好感與日俱增。
這天黛玉施完針後,馬皇後睡着了,允炆見黛玉也有些疲累,便建議黛玉到禦花園走走。兩人出了馬皇後寝宮,來到禦花園。
五月的禦花園,恰似一幅工筆重彩的宮苑長卷。太液池畔的九曲回廊上,新換的茜紗帷幔随風輕漾,将陽光篩成細碎的金斑,灑在臨水的美人靠上。池中睡蓮已綻開第一朵粉蕊,圓葉間遊動着朱鱗魚,偶爾“啪”地躍起,濺濕了岸邊垂縧的楊柳——那柳枝上還纏着未掃淨的柳絮,白絨絨地浮在水面,像撒了一把碎瓊屑。
假山群壘成的“小蓬萊”愈發蔥郁,太湖石孔竅裡鑽出野薔薇的藤蔓,粉白花朵挨挨擠擠,遠望如仙人遺落的璎珞。山頂的撷芳亭四角懸着銅鈴,鈴舌裹了綠綢,風過時隻發出悶悶的“叮咚”聲,倒與山下竹管引流的水聲相和。有個小宮女正踮腳摘亭邊的桑葚,紫紅汁液染了指尖,忙不疊往裙上抹,反倒蹭出幾道豔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