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充斥了酒的味道。
他明明滴酒未沾,卻跟着她一起醉了。
再醒來時,她身上作亂的痕迹已經觸目驚心。
一世不近女色,宋覓自以為不是什麼重欲的人,倒在那一晚,更新了對自己的認知。
隻是第二天清晨,她逃得還挺快。
他原以為就這樣了,一夜風流。
後來,兩人再碰面。
她愣怔盯着他看了良久,在他離去的途中,突然攔住他,問他今晚有沒有空。
這時的他們并不相熟,甚至連點頭之交都還沒有。
他以為她是想對那晚的一時糊塗有個交代,而他不需要她任何的将就與愧怍。
“你想跟我?我可沒什麼名分給你。”
他以皇室身份說出了這麼一句高傲的話,原想讓她知難而退,就目前而言,他倆之間,确有雲泥之别。
可她沉吟了會,勾出了一抹無所謂的笑容,“沒關系,我不要名分。等你娶妻生子了,我自會識相離去。”
宋覓此刻再回想當初的場景,還是會被自己氣笑。
這算什麼?單純圖那幾分背影的相似,拿他當替代品嗎?
他應該拒絕的。
可他拽着她的手,死死瞪着她,沉默了良久,轉頭,把她帶回了自己的私宅。
終是有點不甘心吧。
畢竟他活了這麼久,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别人一夜風流的對象。
還是提起褲子就不認賬的那種。
直到修長指尖攪動了那一汪澄澈的泉.眼,聽到她在他懷裡低低的抽氣聲,他那心中久久不散的陰霾,頓時有了疏洩的去處,釋放出了一點愉悅的情緒。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窗口。
兩人各自穿戴整齊,宋覓擡手蹭了下她耳後發紅的吻痕。
四目交彙,他們就成了她盼望的那種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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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尚未撥開雲霧,街道尚且冷清。
馬車内,居塵揉了揉小腿,借着窗角的縫隙,靠在車壁上,看向外頭不斷往後的風景。
如果不是她的腿太軟了,居塵是絕不會讓他派車送她回去的。
他的馬車通體素黑,并不張揚。可車前高大的白馬,車頂雕刻的祥雲螭尾,不經意流露出了尊貴的身份。
整個長安城養白馬的人多了去了,卻沒多少戶人家,能夠肆無忌憚在車頂上雕螭龍。
同他一處是她的私欲,她可不想毀了他的名聲。
馬車踩着辚辚之聲,直奔保甯坊。剛轉過小巷,居塵猶豫再三,還是喊停了白馬,沒讓它繼續往前駛去。
昨夜的大雪鋪滿了後巷的路。
居塵走下車,提着書盒,緩緩朝着回家的方向走去。
明鸾蹲在後門門口等她,遠遠看見她纖細的身影,薄露笑意:“大姑娘!”
緊接着,明鸾目光一頓。她看見居塵身後轉彎處,探出了一個偷偷跟随的白馬頭。似是确保居塵安全到了家,它用馬尾拍了拍屁股,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明鸾倒吸了一口冷氣,疾步朝前,一靠近,居塵不動聲色伸出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明鸾低頭看了看她發顫的腿,皺起眉頭,心知那個男人又同她過了一夜。
明鸾最開始撞見自家姑娘從那人車上下來時,簡直吓了一大跳,堅定認為是對方脅迫了她家主子。
畢竟她家姑娘長得那麼好,如花似玉,難免招來一些圖謀不軌的妖魔鬼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