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難為情地撓撓後腦勺。
沈不渝沒放過他:“覺得特别帥還是威風?那我今天告訴你,不帥,不威風,成績放榜的時候别人還會在背後可勁笑話你,面子裡子丢的精光,老師聯系你家長,家裡人都跟着丢面。”
李利嗫嚅唇瓣。
沈不渝:“有空把你這頭黃毛染回來。”
-
晚自習是文綜小測,政治老師坐堂。
前兩節課用來答卷,最後一節課用來批改,對完答案後問學生有哪些題目不懂,挑幾個典型地講一講。
“這次文綜卷有點難度,選擇題全對的舉手我看看。”
政治老師推了推眼鏡,掃了一眼,班上的前幾名都在内,欣慰地點點頭。又提出錯三個的舉手,這下人更多了。
瞥見一個最近舉手越來越頻繁的身影,嘴角擴大。
政治老師笑:“易圓圓最近進步很大。”
易圓圓高高舉起地手縮了縮。
政治老師:“你原來的文綜基礎就不差,隻是地理落後一點,聽地理老師說你這個學期很努力,不管是大題還是選擇,正确率越來越高,老師相信你三模肯定不差。”
易圓圓還是頭一回被當衆誇,紅了紅臉,反應過來“三模”這個詞,蓦地擡頭。
其他學生同樣後知後覺:“三模?”
接着是一陣又一陣的吸氣聲。
臨近高考,幾乎所有的大型模拟考試已經全部結束,還隻剩下最後一個三模。
往屆學生都說三模試卷最簡單,随便考。
但是學生都抗拒考試,考得好還好說,萬一發揮失常,那可是高考前的一次沉重打擊。
易圓圓也擔心了:“渝姐,要三模了。”
沈不渝;“哦。”
“你就一點也不擔心?”
“又不是高考。”
即便是高考,沈不渝也沒什麼反應。
她藝考成績出色,隻要高考不睡覺,百分百有本科大學讀,若是發揮超常,沒準還能在省内撈個一本大學。
易圓圓顯然也想到了這點:“渝姐,你填什麼學校?”
“我還有得挑?”沈不渝轉筆,“反正都是省内。”
“我也是,我這個分數就算是一本,也隻能填省内。”易圓圓嘟嘴嘀咕,“要是林西的分數能分我一點就好了。”
沈不渝短促地笑一聲:“強盜啊你。”
易圓圓理直氣壯:“反正她妥妥上津大,多出來的分數勻給我。”
津州大學,萬千學子憧憬的最高學府。
宋浔在那兒。
林西将來也會在那兒。
沈不渝轉着筆,倏地問:“津市離南洋遠嗎?”
“遠。”
易圓圓掰着指頭計算:“我爸和我叔就在津市上班,節假日幾乎不回來,隻有過年才能見到。前段時間我爸還打電話來,說津市回南洋得做一天高鐵,飛機倒是快,不過來回六七千,就說我高考他就不回來了……”
黑筆啪嗒一聲掉落在桌面。
手維持着轉筆的姿勢,片刻後,沈不渝撿起筆,卻忽然沒了轉筆的興緻。
政治老師在下課前幾分鐘離開教室。
沈不渝也跟着收拾書包早退,易圓圓留下來給她打掩護,成功逃離教學樓。
沈不渝的手機震動一下,是酒吧裡今晚跟她交接的服務生,短信聯系她什麼時候到。
她回了個馬上。
收起手機,提速出校,在大門口的兩側掃了一輛共享電瓶車,人随之坐上去。
突然,街頭傳來一陣震耳的車引擎聲,風也被帶着呼啦啦地吹,聽發動機是賽車。
不知道又是哪位公子哥閑情雅緻大晚上飙車。
沈不渝把小電驢轉了個彎,還沒擰動車把,疾速馳來的賽車離弦之箭般經過,刮起一陣風暴,塵土飛揚,她被嗆了個猝不及防,捂着口鼻劇烈咳嗽。
緩過勁來,她不爽地朝賽車經過的方向看過去。
漆黑的馬路邊停了一輛深藍色賽車,駕駛座的車門敞開,裡面坐着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在沈不渝看過去的時候,側臉回視過去,兩人視線在空中相撞,火花四濺。
所隔路程太遠,夜色朦胧,沈不渝還沒認出來是誰,隻見啪地一聲,車門被甩上。
賽車引擎發動,呼嘯一聲馳去。
隻留下一陣車尾氣。
沈不渝神色微怔,險些以為是那個人渣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