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符黎也不再推辭,而是小口啜飲着,慢慢将那一碗下肚。喝完後,符黎覺得腦子似乎清醒了一些,嗓子和頭疼也緩解了些許。
“來喝些熱粥暖暖胃,”闵晞把粥也遞給他:“雙瑞說你這幾天都沒什麼胃口,喝點粥試試。”
符黎接過帶着熱氣的粥,淺嘗了一口。
入口的粥早已被熬得凝起了米油,每一口米都綿密濃稠,泛着珍珠般的晶瑩光澤。手撕的雞腿肉柔滑鮮嫩,翠綠的蔬菜如翡翠般點綴其間,清新甘甜。
符黎慢慢品嘗着清淡卻不寡淡的雞絲蔬菜粥,米粥的潤,雞絲的嫩和蔬菜的甜,三種口感在唇齒間流轉,讓符黎瞬間覺得胃也沒那麼難受了。
“這粥實在是好喝。”符黎喝了小半碗後對闵晞道:“讓我想起了母親的味道。”
“幼時生病的時候,母親總會為我熬各種各樣的粥喝,雖然味道不如闵老闆,但幼時總覺得格外溫暖。”
聽他這麼一說,闵晞才意識到眼前的人年齡不過二十。按照她一個現代人的眼光來看,這個年紀正是上大學的階段,怎麼不算是個孩子呢。
見他這麼說,闵晞笑着:“能吃下東西就好,這還有一條清蒸鲈魚,公子吃得下可以吃些,吃不下就等晚上再吃也無妨。”
符黎道:“放心吧,闵老闆特意為我做的飯食,我一定會全部吃完,不浪費一點。”
見他強撐着身子這樣說,闵晞難免覺得有幾分搞笑。
再朝他看去,闵晞見符黎吃了飯,面容多了幾分紅潤,失了血色的嘴唇也透了一點淡粉。睫毛低垂,在眼下投去了兩道淡淡的灰影。
雖在病中,但這樣的一番病容倒讓他更多了幾分風雅之美。
怪不得那時有不少文人墨客喜歡病美人呢。
闵晞大方地看着美人發呆,直到雙瑞端着藥來,闵晞這才回過神。
“公子藥好了,大夫說喝了藥好得更快。”
闵晞見那一碗黑乎乎不知道放了什麼中草藥的苦藥就覺得可怕,可符黎隻看了一眼,然後接過一飲而盡,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看他如此面不改色,闵晞是十分佩服。
吃完藥後闵晞又與他說了會話,因為是自己的原因才讓他生病,所以闵晞便說他生病的這幾天裡,夥食都由她包了。
符黎起先不同意,但在闵晞的再三要求下,符黎還是勉強同意了。
之後的三天裡,符黎是變着法給符黎做着有營養易消化的病号飯,而符黎也在每日三碗不停的苦藥下,身子漸漸好了起來。
等身體好得差不多了,符黎親自上門,趁着早點鋪快關門的時候去道謝。
“實在是太感謝了,”已經差不多好利索的符黎提了兩包糕點過來送給闵晞,“要不是因為闵老闆做的飯食那麼好吃,我也不會那麼快好起來。”
闵晞見他身子已然大好,也放下心來:“公子客氣了,此事本就因我而起,不過是做幾頓飯的工夫,不差那麼一會兒。倒是因此耽誤了公子讀書,沒能考取個好功名,那才是我的罪過。”
符黎笑道:“寒窗苦讀數十載,要是因為這幾天的懈怠而落榜,那才是我自身能力不足。”
二人說笑了一番,符黎同闵晞說起了正事:“在下思考了一番,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闵老闆可願一聽?”
“公子但說無妨。”
原來這幾天吃飯下來,符黎發現闵晞做飯實在是好吃,加之春闱近在眼前,符黎不想再為其他事煩憂,便動了心思想請闵晞來自己做飯。
“當然我知道闵老闆平日忙碌,所以隻要三五天來做一次即可,至于錢方面老闆大可放心。”
一聽見有外快可賺,闵晞也是很開心。雖然早點鋪起得早,但是一般到了中午就休店了。下午一般闵晞會回去睡個回籠覺,然後在附近瞎溜達,等吃了晚食就洗洗睡了。
這會符黎提到了這件事,既然可以賺錢那闵晞為何不幹。不過至于這個定價倒是讓闵晞猶豫了一會兒。
似乎是看出了闵晞的猶豫,符黎隻道:“闵老闆放心,我平時有幫人做抄書寫信一活,所以在錢這方面也還算寬裕,姑娘無須擔心。”
見他都這麼說了,闵晞也放寬了心:“那公子且瞧好吧,一定不會餓着您和雙瑞的。”
談完正事後,闵晞見他并未離去,而是左顧右盼見四下無人,偷偷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并囑咐她回去再看。
闵晞見他這般神秘,一時也有些好奇。于是等符黎走後不久便打開了。
盒子裡面裝有乳色凝固狀的膏體,聞起來有股淡淡的藥香味道,應當是含了油脂和草藥等成分。
再把盒子翻過來一看,上面貼了一張紙條,寫着:柏葉手藥膏。闵晞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是一盒治療手部皮膚生瘡或者凍裂的藥膏。
眼下臨近冬季,闵晞的手因長時間碰水所以不意外地會生出一些凍瘡。符黎定是瞧見了才會送他這個。
隻不過,送個膏藥而已,為啥還要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