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自明算是開眼了，笑臉這東西的行為邏輯簡直自成一派，滿心滿眼裡都是無語兩個大字在無限循環。

“好了，參與者，請許願哦。”

“又是強制性的嗎？”江自明上一次許願時，就是在笑臉的逼迫下做出了選擇。

“倒也不能那麼說，許願本身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它應該是值得我們去期待的，而不是你這副好像是我欠你800萬的樣子。”

江自明的嘴角機械地上揚着，眼睛裡沒有一絲笑意。就像是舞台上的誇張表演，皮笑肉不笑，滿是敷衍。

“我還沒想好，先存着以後再說。”江自明又試探性地看了笑臉一眼，“這個應該可以吧？”

“當然可以啦。”

“對了，我現在又回到了那條錯誤的世界線，那在之前第二次時間穿梭中，我費了那麼大勁兒偷黃金，努力地修正錯誤，又算什麼呢？”

“算你厲害。”

笑臉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兩顆俏皮的牙齒，那故作可愛的模樣，看得江自明直想吐。

江自明像是認命般地問道，“那下一場遊戲是什麼？”

“這個先保密哦，你要先等上一段時間，或者說我直接把你推到那個時間節點上，怎麼樣？”

“那就不勞煩尊貴的主宰大人了，我們還是順其自然吧。”

開玩笑，玩遊戲還是過普通人的生活，江自明是個正常人，當然知道該怎麼選。

“說完了，你怎麼還不走？”

江自明的嘴角狠狠一撇，滿臉嫌棄，斜睨了笑臉一眼，又翻了個大白眼，毫不掩飾地催促着。

“那就下次再見啦！”

“真裝，”江自明後退了一大步，像是生怕染上了什麼髒東西，臉上的嫌棄都快溢出來。

笑臉搖身一晃，化成一縷輕煙後，才消失在半空中。

“這才是本體嗎？”

“爺爺，您孫子來電話啦~爺爺，您孫子來電話啦~”

手機鈴聲毫無預兆地響起，江自明好一通翻找，才在書桌前找到了手機。

江自明不用看就知道是誰打來的，畢竟這可是陸萬晨的專屬鈴聲。

“喂，江自明，你現在在哪兒啊？”

陸萬晨的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聲音幹澀沙啞。每個字都從牙縫中擠出來，帶着無盡的恐懼，仿佛剛從鬼門關走過一遭。

“當然是在家，”江自明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對勁，眉頭一皺，“你怎麼了？”

“我要跟你說一件非常荒唐離譜的事情，你聽完厚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是小說看多了，是确确實實發生過的真事，絕對不騙你。”

“你說，我聽着。”

“我好像……好像穿越了……”

陸萬晨說得斷斷續續的，自己都沒有什麼底氣。陸他也知道這件事情的荒謬程度，也沒指望江自明能夠相信自己。

“我相信你。”

江自明語氣輕緩，毫無波瀾，可每個字都精準地落到了陸萬晨的心坎上，泛起層層漣漪，久久都無法平息。

“謝謝，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個月的18号到21号這幾天内，我反複經曆了好多次。”

“在第一次重複中，你居然還莫名其妙地從山上摔下來了。”陸萬晨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觸碰到了什麼恐怖的念頭，聲音猛地一顫，才艱難地開口：“我必須得跟你說，在第一次的時候，我們之前的同學、朋友、包括我爸，都不記得你了。而在第二次、第三次時也一樣。但在這一次中，也就是現在，他們又莫名其妙地記起了你。這當然不對呀，我以為他們是瘋了，他們卻罵我是神經病。”

“所以這一次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聽到你聲音的時候，我心髒都要吓出來了。但跟這個奇奇怪怪的世界相比，你死了又活過來顯得正常多了。”

陸萬晨的話語如同洶湧的潮水滔滔不絕，一口氣毫不間斷地說完，讓江自明連插話的機會都沒有。

江自明安靜地聽着，等陸萬晨喘氣的時候才開口：”你說完了嗎？”

“重要的我都說了。”

“那你現在在哪兒，還在外面旅遊嗎？”

“沒有了，我在回來的路上，不出意外，你明天下午就能看見我了。”

“你連夜趕回來的？”

“沒有，這個地方不好玩，我覺得還是拂雲市好，所以就回來了。”

“那我等你。”江自明的語氣平淡，沒有絲毫起伏，仿佛不帶有任何情緒，可那質樸的語言卻是直接穿透靈魂，讓陸萬晨安心了不少。

挂斷電話後，陸萬晨拖着行李箱呢喃道：“有人等着，真好啊。”

江自明放下手機，安靜地坐着，眼睫緩緩垂下，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陰影，顯然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

他心裡很明白，陸萬晨所說的第一次，就是他時間穿梭的第一次，以此類推，第四次則對應的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