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司年盯着黑屏的手機想了想,還是等吧,等她回來。也不知道她的比賽怎麼樣,不過一定會取得很好的成績。
吃完午飯,幾人回走時發現公告欄處圍了不少人。他們每次大型考試的年級前一百名都會張貼在公告欄,路過人都會看兩眼,看看最高分,再琢磨琢磨自己的分數。
“第一居然不是章文勳诶?”人群中有人驚訝。
“章文勳這次掉到第三名了啊。”一個男生說。
“第一是誰啊?溫槐序?沒聽過啊,居然還是七班的,七班不是普通班嗎?”
“二中來的轉校生,開學幾天後才來的。”
“難怪啊,原來是二中出來的。”
議論聲不止,簡司年憑借着身高優勢很清楚地看見了最上排的姓名。
溫槐序,總分七百三十。
這個消息比自己進步四百多名還高興,他仔細地掃過每一行的單科成績,記在心裡。
“不愧是槐妹!一出手就是王炸!”路轶興奮道。
簡司年步子都輕盈了不少,愉悅地勾唇:“也不看看人家是誰。”
她會一直優秀,一直閃耀。
窗外的樹葉婆娑晃動,晌午的太陽大,樹影斑駁陸離,搖得人心波蕩漾。
這會兒正是午休時間,教室裡隻有淺淺的呼吸聲。簡司年睡不着,他感覺到自己體内的血液滾燙流動,一直穿過全身,一股強烈的精神力充斥着大腦,心裡也更迫切。
迫切地想見她。
她現在在幹什麼被?也許也在午休準備下午的比賽?也許趁着短暫的午間時間刷着練習題?又或許,兩顆心同樣在同頻?
窗外叽喳飛過一隻麻雀,小小的翅膀閃動,它在樹枝上落地又起飛,無意間又撥動了枝條,輕晃輕晃,葉子也擺動,被風掃過,被風帶走。
簡司年的亢奮一直持續到下午第二節課下課。孔富又轉到他們班,隻是這次他也很興奮,随手點了幾個男生:“來,去門口幫忙拉橫幅。”
簡司年也被點到了,去了他才發現要拉的橫幅正是這次競賽的恭祝語。
他一眼就看見了開頭的内容,溫槐序,一等獎。
真好,她又赢了。
學校門口臨時叫人重新清掃了一遍,幹淨地連一片落葉都沒有,孔富來回踱步随時準備歡迎。就在簡司年他們拉好橫幅的下一秒,一輛藍色的大巴緩緩在巷子探頭。
“呲啦——”大巴穩穩停住,幾個領隊老師最先下車。
孔富連忙迎上去站在車門口。
“幸苦同學們了!咱們三中學子都是好樣的!”孔富手裡抱着一罐臨時去小賣部買的棒棒糖,逢人下車就遞一把,臉上的笑意收不住。
拉着橫幅的衆人在一旁看着,簡司年也左右張望,試圖尋找溫槐序的身影。
等車内的人稀疏了些,溫槐序才掐着尾下車,肺裡重新呼吸了清新的空氣,她輕松不少,接過了孔富給的糖。
王亮峰和楊剛又暗自較勁,一人一句說着自己手裡的學生。兩個女老師無奈搖頭,招呼好學生。
重新回歸學校衆人都很放松,一邊訴說着這幾天的心情一邊接受月考成績的現實,一行人随意地往裡走,一旁的拉橫幅的人高舉目送。
溫槐序被孔富叫住好一頓誇,她應和地回笑,跟着孔富一起走。
路過拉橫幅的一行人,像心靈感應似的,不經意一瞥,她立刻看到了簡司年。對方一雙眸子含笑,對她做口型:“恭喜我們一等獎。”
溫槐序也點頭回應。
回到班上,楊素琴也一通誇贊,談研熙和路轶轉頭過來恭喜,溫槐序也禮貌回應。
一下午下來,她感覺自己嘴角都要笑僵了。
學校特批參加比賽的學生今晚免晚自習,溫槐序這幾天也确實有點小累,放學跟他們打了個招呼就準備走。
劉洋洋念念不舍:“槐妹,你不要走啊!”
談研熙一個爆頭敲打他:“槐序不要休息的呀,别叫。”
劉洋洋委屈地抱頭。
“咱明天找個地兒給槐妹慶祝慶祝!”路轶很快提議。
幾人商量間,簡司年已經陪着她走了一段路。
“我……”簡司年不自在地插兜搖擺,四百一十八分的成績果然還是難以說出口。
溫槐序知道他想說什麼,故意逗他:“就送到這兒吧,我走了。”
說完揮揮手,一點也不留念地轉身。
簡司年一下就急了:“等等——”
他伸手轉了轉女生的衣袖,支支吾吾:“我……我……”
簡司年:“我這次月考考了四百一十八。”
溫槐序:“嗯。”
簡司年:“比上學期期末進步了四百零九名。”
溫槐序:“嗯。”
連續兩聲平淡的嗯讓他心緊張起來,看了眼溫槐序波瀾不驚的臉色,他有點失落。
他想聽點别的,什麼都行。
看着他耷拉的頭,溫槐序終于忍不住笑出聲。
“我知道了。”溫槐序讓他伸手。
一個小小的禮物盒落在他手心。
“進步獎。”溫槐序笑得明朗,“不論分數高低,任何進步都值得鼓勵。”
“再接再厲,小簡同學。”女生倒走最後揮手與他道别。
彼時雲霞爛漫,車鈴作響,他的掌心灼熱,被真心燙出一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