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哀怨,沒有質疑,隻是默默地看着,他黝黑深邃的瞳孔就讓遲南青心裡一個咯噔。
遲!北!暮!
你究竟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知道我和褚長煦是什麼關系嗎?!
他在心裡呐喊着,面上卻不敢展露分毫,提心吊膽地朝褚長煦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
不行,不能讓遲北暮知道,現在還不是公開的時候。
“我和夏書逸是正經的朋友關系,非常正經。”
遲南青咬牙切齒地解釋道,恨不得給他哥兩拳。
“我沒說你們不正經啊。”
遲北暮疑惑地說,似乎覺得這句話有些無厘頭。
他看了看兩人相處的氛圍,感覺有些奇怪,但又說不出是哪種奇怪。
難道是他的錯覺?
還是因為遲南青鮮少交朋友,所以看起來很奇怪?
遲北暮沉思片刻,終于想明白了。
他思忖了一下說:“南青,我知道你好不容易才交到一個好朋友,但你也不用這麼粘他吧?要不你直接坐他腿上得了。”
“嗯?”遲南青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和褚長煦緊貼着的肩膀和大腿,以及對面和他隔了一道天塹的遲北暮,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這不是,怕褚長煦一個人坐着,顯得孤零零的嘛。”
習慣了和褚長煦貼貼,忘記分開了。遲南青紅着耳朵低頭,小心翼翼地挪開一點距離。
遲北暮呵了一聲,這小兔崽子什麼時候這麼體貼了?
這樣的柔情,從未對他親哥抒發過。
“那你也不能跟人家在一張床上睡覺,黏糊糊的,是不是還要每天手牽手去學校上課吃飯寫作業?”
他給了遲南青一個鄙視的眼神,“家裡有客房,還跟别人擠,你這就叫待客不周。”
遲南青心裡很是不服氣,那你要是知道褚長煦昨天晚上還穿他的睡衣睡覺,豈不是覺得他們無法無天了?
但他不敢怼回去,不然他這直男大哥就要看出他和褚長煦的不正當關系了。
幸好,遲北暮是個粗線條,一點沒往愛情上想。
沒等他應聲,褚長煦接話道:“是我昨天送南青回家不小心感冒了,他為了照顧我才這樣睡的。”
說罷還配合地咳了咳:“南青行事周全,又溫柔貼心,不放心我一個人。”
遲北暮覺得自己就像生吃了一個檸檬一樣酸,表情都因為疑惑和質疑皺到一起。
行事周全,溫柔貼心,這和在家裡天天當小霸王的遲南青沾邊嗎?
被誇獎的遲南青心底很是高興,轉頭看見他的表情,又頓時掃了興。
他佯裝生氣地将手拍在桌面,增長氣勢,大言不慚道:“怎麼了,我就是這樣啊。這可是他親口說的,我沒有逼他。”
遲北暮挑眉:“誰知道你有沒有暗中脅迫他呢?”
褚長煦證明:“我純屬自願。”
“……”
本來是為了完成督促遲南青回家任務的遲北暮決定離開了,這個家隻剩下這倆就夠了,多一個人都嫌多。
他已經迫不及待開始享受自己五天的假期了。至于遲南青,跟他的好朋友黏糊糊去吧。
等他走後,遲南青伸了個懶腰,軟軟靠在褚長煦身上。這個人肩寬腰細身材好,他的腦袋正好卡在他溫熱的脖頸間,舒服極了。
就是太瘦,有點硌着肉,他建議道:“褚長煦,你要多吃點。”
“不舒服嗎?”褚長煦調整了下姿勢,讓他倒在自己懷裡的姿勢更加舒适。又拿來沙發上的抱枕,墊在他懸空的半側腰部。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輕聲在遲南青耳邊問道:“夏書逸,真的隻是你的朋友嗎?”
遲南青:“!”
可惡的遲北暮,不僅趕他回家,還給他挖坑。他跟褚長煦愛情裝友情,襯得自己和夏書逸的友情都被誤解成愛情了。
冤枉啊!
他身體的僵硬被褚長煦精準捕捉到。他心底升起一股危機感,這份無法掌控的感覺讓一向沉穩的他有些焦急。
遲南青對周圍的同學,都保持着有禮的距離,是站近就能被照耀的朝陽,也是如何都摘不下的明月。
但他隻會和自己一個人深入交往,他們做了許多唯一的事情。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特殊的。
難道這份特殊,不是給他一個人的?
那個人能在之前就當遲少爺的朋友,會是什麼背景?他又是以什麼身份吃醋?
他的手沿着遲南青身體的曲線慢慢滑動,激起陣陣顫栗,享受着遲南青因他的動作而産生的反應。
這種感覺,能讓他覺得,遲南青是屬于他的。
褚長煦低頭将他整個人籠進懷裡:“他也會像我一樣,這樣對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