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是那女人追過來了吧?張鐮心想着,忙拿起床邊的佩劍,放到身邊,想了想,又蓋上被子,裝作熟睡的樣子。
剛躺好,門上響起輕微的撬鎖聲音,随後門被人輕輕打開了,隻聽見有兩個人的腳步聲戒備着慢慢朝床邊靠近。
張鐮努力裝出呼吸平穩的樣子,來人看着熟睡的張鐮,輕輕抽出刀,猛地揮砍向張鐮的頭部。
就在此時,張鐮一把掀開被子往當先的那人頭部罩過去,一腳踹倒一人,拔劍往前一刺,先結果了一個,又趁着另一人倒地爬起的功夫,一個橫劍,把他抹了脖子。
“救命啊”
“有匪徒”
“殺人啦”。
這時,隻聽見家中四處傳來慘叫和呼喊聲。
張鐮心中一緊,父母和妹妹還在其他院子裡,他一腳踹開房門,往外奔去。
此時,整個張家大宅已經亂做一團,一群黑衣人正提刀在人群中四處追殺,家中護衛一邊抵擋一邊護着衆人勉力支撐。
見此情形,張鐮心急如焚,一路連殺了好幾人,拼命往大宅主屋那邊趕去,妹妹與父母住得近,又有護衛守護,一定不會有事的。
待到了院門口,隻看見一名黑袍男子,領着十幾人将他母親與妹妹圍在了屋内,門口護衛們正與之激戰,片刻便被砍死砍傷了三四個人。
張鐮忙繞道屋後的窗戶邊,推開窗跳了進去。
馮氏帶着女兒正六神無主,見有人從窗外跳進來,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是兒子,忙一把扯住他。
“你怎麼來了,快,帶你妹妹快走!”
她着急地對兒子喊道,一邊将兒子女兒往窗戶邊推去。
“母親,父親呢?”
張鐮沒看到張裕山,忙問道。
“你父親不在家中,你們快走!”馮氏催促。
這幾句話的功夫,門口的護衛已守不住,被外面的人沖了進來。
帶隊的正是王朝義,他看着屋内這幾人,見有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将兩名女子擋在身後,便開口問道:
“你就是張鐮?”
張鐮看到王朝義正是那日在營地帶頭圍堵之人,暗道不好,難道是把我當成尉國奸細了,不對,那日混亂,他未必能認出自己。
“你是何人,為何襲擊我張家?”
“你們可是張裕山的家人?正好,送你們一家四口團聚!”
王朝義說完一揮手,身後的人便圍攻了上去。
馮氏聽得這話,隻覺腿上一軟,差點栽倒在地,旁邊張婷忙一把扶住母親。
張鐮心中一驚,難道,難道父親已經被他們······可這又是為何,他知道王朝義乃是西山大營之人,卻怎麼也想不透他張家何時得罪了西山大營。
張鐮極力護衛着身後的母親和妹妹,一人頂住六七人的進攻,終究不敵,一人瞅準了空隙,朝母女二人砍去。
馮氏盡力将女兒護在身後,生生受了這一刀,栽倒在地。
“母親!!”
張婷聲嘶力竭地喊着。
張鐮心神一震,分神間,一把鋼刀劈砍在他背上,另一則把切開了他的側腰。
他一個踉跄,差點倒地,忙用劍身支撐住發軟的身體,這時隻聽到後方傳來一身女子的慘叫,回頭便見妹妹張婷被一刀穿透胸腹,眼神無助地望着他,身上鋼刀一抽,她的胸前口鼻便噴出血來。
張鐮跌跌撞撞沖了過去,一劍砍翻那人,抱住了張婷。呼喊道:
“婷婷,婷婷,妹妹!!娘~~!!!!”
張婷口鼻不斷湧出鮮血,看着他,嘴唇無意識的喃喃幾下,就沒了聲息。
張鐮看着倒地的母親,抱着死去的妹妹,隻覺得一股氣血湧上心頭,一張口,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此時他雙眼通紅,看着身邊僅剩的家丁護衛也被砍殺殆盡,隻覺得心中充滿了滔天的恨意,像燃起一把火,隻想把身邊所有的東西都焚盡!
他執起長劍,發瘋一樣沖進了人群,拼命的揮砍,眼中恨意濃烈如實質,整個人猶如困獸一般,心中隻有一個念頭:殺!殺!殺!他要為家人報仇!
張鐮此時已喪失理智,絲毫不顧及防守,任憑刀劍加身,隻一味攻擊,砍向身邊的每一個人,轉眼間就殺了六七人。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反而把圍攻的衆人吓住了,那些人把他包圍在中間,卻都顧及猶豫着不敢上前。
王朝義一看,冷哼一聲:
“喪家之犬而已,有何懼?!”
說完,拔出身上佩刀,突入戰圈,向張鐮砍來。
張鐮看他攻來,雙眼猩紅,提劍迎上,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十幾招。
王朝義被張鐮刺中了兩劍,也砍了他幾刀。想到指揮使交代的事情,今日不拿下這小子自己在人前丢臉事小,無法和指揮使交代事大,想到此處,他拼着被刺傷左手,覓了個張鐮力竭的空檔,一刀朝着他頭頂斬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