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尉國那邊如何處理?”摩易這次給大人下套,想必是不會再合作了。
“與那邊有過接觸的探子,全部棄掉,處理幹淨。”韓晔道,“讓人查清楚天羽衛和四年前邺城的事情。還有,查一下付清玉身邊的人。”那些秘事不可能是付青玉自己知道的,必是有人告知了她,他要知道那個人是誰,又知道了多少!
“是”薛十三點頭,“大人手上的傷口要不要讓大夫過來看看。”
“不必了,你下去吧。”
屋内,韓晔看着手上被面巾包紮起來的傷口,想了想,又拿出個盒子,将桌上付清玉的斷發紮起,放入盒中。
這青玉閻王藏得這樣深,若她所言為真,兩人是友非敵,确實是個比摩易更好的合作對象;若不是,那要除掉她,恐怕還要費一番功夫了。
付清玉離了韓府,才真正松一口氣,今日所行之事太險,稍有不慎小命就會不保。
其實她很清楚,今日這一番作為,韓晔與她都不過是迫于形勢,又趁勢而為,多為自己預備了一條後路而已。至于有幾分真假,誰又說得清呢。
摩易将她引到繁城,想借韓晔之手除掉她,沒想到陰差陽錯,因為一件秘事,兩人達成了同盟。哈,要是那老匹夫知道了,非氣得吐出幾口血不可。
三皇子那邊也要讓趙不易他們抓點緊才行,他不是想看天家兄弟阋牆父子相殘嘛,到時候送他一份大禮,顯顯自己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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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時間一晃而過,這兩日間,張鐮回顧了前幾場的戰鬥和觀戰體驗,結合景逸給的冊子,還有付清玉的指點,覺得對敵經驗和武學的感悟上有了些許提升。
第三日一早,他來到演武場,等待比試開始。今日開始接連三日比試要決出前五,不知道他将對戰何人。
觀衆席上的人随着決賽的臨近,一日比一日更多。
“今日第三輪比試,決出前五名,第一場,劉伯胥對戰張鐮!”
張鐮愣了一下,沒想到第一個上場的就是自己,而且還是對戰劉伯胥,頓感壓力。
待登上擂台,對劉伯胥拱手行禮:
“請指教。”
劉伯胥亦還禮道:“請!”
張鐮也不多話,拔劍與他戰到了一起。二十招下來,這劉伯胥麓山十二式果然名不虛傳,中正平穩,招式或攻或防均揮灑自如,此人對敵經驗更是豐富,往往能料敵先機,對張鐮下一步的出招,角度和方向判斷都十分準确。
又戰了十來招,張鐮招招攻敵必救之處,可這劉伯胥就像是塊難啃的石頭一樣,任他施展輕功左右騰躍,他自巍然不動,防守嚴密不說,還能尋到張鐮的破綻,攻其薄弱處,不多時,張鐮身上腿上受了他幾劍。
劉伯胥見這少年雖年紀輕輕,武功造詣卻是不凡,能與他戰了幾十招而不落下風,雖看着受了些輕傷,卻越戰越勇,謂實難得。且他初時看似經驗不足,卻似在對戰中體悟一般,越戰越難以應付,開始他還能預判到這少年的攻勢走向,三十招下來,他的出招卻更飄忽不定,讓人難以琢磨,配合他高超的輕功,破綻愈少。
與其被動防守,不如速戰速決,劉伯胥想着,轉守為攻,加快了攻勢。
張鐮本就不敵,仗着輕功之利,起先還能保持不敗,劉伯胥攻擊速度一加快,他明顯捉襟見肘起來,勉力支撐了十來招,終于被劉伯胥尋了個破綻,一劍刺向他的左腰處。
場上的毛飛飛等人看得緊張異常,此刻見到張鐮即将被刺中,景逸更是直接站起身來。
劉伯胥知道這一劍刺下去,對面的少年就将落敗,他終究有些愛才之心,又無仇無怨,不忍将人重傷,劍出到一半時已收了三分力,張鐮就算被刺中也不至于傷得太重。
誰知此時,張鐮竟然一挺身,迎了上來,劉伯胥收招已是不及,隻覺得劍尖處好似刺入一團泥潭,勁力先去了三分,又被那股奇怪的内勁帶着稍偏了出去,呲的一下劃破張鐮左腹。
張鐮早知久戰自己必不敵,趁着劉伯胥轉守為攻的時候,賣了這麼個破綻,在劍刺入自己左腹的時,張鐮已趁勢遞出手中的劍,抵在了劉伯胥的心髒處。
劉伯胥看着自己胸口抵着的劍尖,也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少年竟然如此果決,用這種以傷換勝的方法,且他身上的内勁綿延不絕,似能吸附自己的勁力,又如太極般回旋,引着自己的劍尖偏移開來。
此一番決勝招數,在觀戰的衆人看來,一閃而過,一瞬間,張鐮被刺,劉伯胥卻敗了。場中沉默了一下,繼而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和歡呼,大家都看得出這少年武藝雖不及對方,卻兵行險招,最終反敗為勝,這一場比武一波三折,尤為精彩!
劉伯胥收劍入鞘,“早聽聞楠城張家内勁獨特,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謝前輩手下留情,小子今日取巧而勝,實在慚愧。”張鐮道。
“你很好。”劉伯胥沖他點點頭,轉身走下擂台。
“第一場,張鐮勝!”司者唱,觀衆席上響起熱烈的掌聲。
張鐮走下擂台,駐場的大夫早等在台下,利落地幫他處理好傷口。
今日這一場看着險,其實他早已做好了準備,就算被實打實刺中也不會受太重的傷,況劉伯胥最後還收了幾分勁力,不然那劍也不會那麼容易被他的内勁帶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