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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禦殿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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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廻咽了口口水,他當刑部主事那麼多年了,滅族案也遇到不少,可敢在這天啟殿陳冤,又能來到這天啟殿陳冤的還是頭一回,還事涉當朝大員,陛下和文武百官都看着呢,他隻能硬着頭皮又問道:

“你所言的兇徒是何人?你又有什麼證據!”

“草民親眼所見,西山大營副指揮史王朝義率軍殺入我家中,草民的母親與妹妹就在我眼前被他們殺害!草民的父親更是被指揮使晏都所殺!”

嘭的一聲,燕帝震怒,一掌擊在龍椅的扶手上。

“晏都!可有此事!”

晏都走出隊列,鎮定地回道:

“陛下,臣并不知此事,也未殺害此人的父親,更不知他說的王朝義率軍殺死張家六十三口之事。”

“張鐮,你說的事情可有什麼證據嗎?”汪廻問道。

張鐮從懷中取出那張城防圖,雙手捧着舉過頭頂。

“草民與家中商隊在隆城中得到這份尉國城防圖,我二叔與商隊被無鹽閻王麾下的趙金虎帶人所殺,草民拼死護着城防圖回到家中,結果父親将城防圖交給晏都後就被其殺害,家中衆人更是慘遭西山大營屠戮,還被一把火燒毀,六十三條人命屍骨無存。此圖乃是草民憑着記憶畫下的,可為證據!”張鐮咬牙,邊說着邊流下淚來。

下方的汪廻接過張鐮舉着的圖,轉身遞給内侍呈予燕帝。

祁道麟接過圖打開,這圖,看着确實有些熟悉,又轉頭吩咐内侍到文華殿中将範宇呈給他的圖拿了過來。

兩圖一對照,這兩張城防圖除了所繪制的材質不一樣,其上所畫内容竟幾乎沒有差别,隻尺寸上有些微的偏差。

他狠狠将圖擲在地上,震怒道:

“晏都,你還有什麼解釋!”

晏都連忙跪下,“陛下,臣确實不知此事,這城防圖乃是王朝義交給臣的,他說是在隆城的探子拼死帶回的。臣也并未殺害張鐮的父親,反而是此人潛入西山大營,殺死了副指揮使王朝義,并且劫走了一名與尉國探子有關聯的要犯!”

燕帝眉頭一皺,“尉國探子?你且詳細說來。”

“啟禀陛下”晏都道:“兩個多月前,西山大營接到情報,有一隊尉國探子假扮的商隊,潛入我國境内,在桐城被我營中的一個小隊發現的蹤迹,那些探子武功高強,尤其為首的女子更是個頂尖高手,這個小隊與他們殊死搏鬥,最終隻有兩人重傷逃回。其後王朝義帶領上百人圍殺他們,竟未能抓住一人,反被對方殺了十幾人。”

大殿上的武将們倒吸了一口涼氣,能在上百人圍殺中全身而退,還能殺傷對方,這個商隊不可能是普通人,如果真是探子,那必定是尉國中了不得的人物。

“經臣追查,找到跟随商隊的一名女子,臣提審了這名女子,她卻不肯交代商隊的去向和任何有關的信息。”晏都又道:

“後來下官收到城防圖,因知此圖關系重大,故親自拿了圖進京呈給陛下。可是下官走後沒多久此人就闖入西山大營,将王朝義殺害,同時還救走了那名女子。”

“後來臣又派人去追查,發現這張鐮入境時便是跟随那個商隊一起的,臣懷疑此人是尉國潛伏在我國的奸細!”晏都道。

“你血口噴人!!”

張鐮氣憤地想站起,卻被旁邊的範離光一把壓了下去,範離光沖他輕輕搖了搖頭。

張鐮知道,此時不是沖動的時候,若一時意氣用事,很可能今天就會功虧一篑。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火,“陛下,草民并不是奸細,西山大營的小隊假扮山匪,在桐城周邊截殺商隊,殺人越貨,為患多年,官府數次清繳無果,那次他們也是因截殺商隊不成,才被殺的。”

今日這事情一樁樁一件件的駭人聽聞,在場的官員們皆震驚,武官們多少知道一些内幕,軍中近些年軍費縮減,确實有些官兵會假扮山匪路霸,搶劫過往商隊,其餘人此時又對張鐮的話信了幾分。

此時大殿上的氣氛頗為微妙,文官們幸災樂禍,大皇子祁景暄更是對景逸帶上殿的這些人搞出這樣的事情暗自高興;武官這邊,雖然覺得張鐮所言可能為真,卻又因他揭開軍隊中的龌龊事暗自惱恨。

祁道麟坐在龍椅上,看着下面這些人,又聽到這樣的事情,一時急火攻心,劇烈咳嗽起來,抓起旁邊内侍執着的如意,狠狠擲在地上,發出碎裂的聲響。

殿上的衆人見他震怒,皆不敢出聲。

這時,一道清朗溫和的聲音響起:

“陛下息怒,龍體要緊,此事複雜,晏将軍與這個張鐮各執一詞,可否容下官問上幾句?”

燕帝深吸了幾口氣,緩了緩才道:“韓晔,你素多智,這件事情,你來問。”

韓晔?!張鐮心中一震,此人就是拿着玉佩的人,燕國執宰,燕帝最寵信的官員!害他張家滅族的罪魁禍首!

張鐮緊緊握着拳頭,咬着牙關,才勉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仇恨與怒火,壓着他肩膀的範離光隻覺得張鐮渾身顫抖,卻以為他是畏于陛下的威勢。

韓晔走到張鐮身邊,居高臨下看着地上跪着的男子,問道:

“張鐮,你可是親眼看見西山大營的王朝義殺死了你的家人?”

張鐮死死盯着走到他面前的黑色靴子和紅色衣袍的一角,他此刻隻要突然爆起就能捏住眼前這人的脖子!他用力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那些沖動和殺意,眼中的風暴慢慢斂去,緩緩擡起頭來。

站在他面前的是個三十來歲的清俊男子,眉目溫和,一副無害的模樣。

“是,草民親眼所見!”

韓晔迎着張鐮的目光,眉頭微微皺了下,不知為何,剛才那一瞬間,他突然有一種危險的直覺。

“那你是否親眼所見,晏将軍殺死了你的父親?”韓晔又問。

張鐮一愣,這件事情他并沒有看見,是付清玉告訴他的:

“不是。”

“那是何人告知你的?他又在何處?”

張鐮沉默了下。

“一個朋友。草民不知道她在何處。”

韓晔淡淡一笑,又問道:

“那你是否跟随一個商隊一起進的桐城?”

張鐮隐約察覺到他話裡有些不對,又怕暴露了付清玉的消息,不敢多言,隻好答道:

“是。我在隆城受傷後被商隊所救,與他們在出了桐城沒多久就分開了,并不知道他們的事情。”

韓晔眼睛微微一眯,這一下他似乎确定了什麼。

“那副指揮使王朝義是不是你所殺?”

“······是。”

“你是否潛入西山大營救走了一名女子?”

“是。”

“那商隊是不是尉國探子?”

“我不知道。”

“城防圖是你從隆城帶回來的?”

“沒錯。”

“你親眼所見你的父親将此圖交給了晏将軍?”

“······沒有。”

在場的官員此刻都佩服不已,這韓晔短短幾句問話,句句都問在事情的關鍵點上。

經過他這麼一梳理,事情的脈絡好像就逐漸清晰起來了。

“陛下,”韓晔轉向燕帝,“臣問完了。”

在這一問一答中,張鐮越答越驚,這韓晔端是厲害,看似尋常的問話,卻每一句都直指他證據薄弱之處。

燕帝也從韓晔的問話中逐漸理清這件事。

“那韓卿,你看此事如何處理?”

“啟禀陛下,經過臣先前查問,他的家人應該确實被人所害,此事簡單,待詢問楠城官員即可知曉,沒必要撒謊。不過,先不論這張鐮所言之事有多少為真,他的家人又是否是被王朝義所殺害。但是目前确無直接證據證明是晏将軍所派,他所說的晏将軍殺害他父親的事情也僅是一面之詞,沒有任何的人證或物證。不過此人跟随一隊疑似尉國探子的商隊,潛入西山大營殺害副指揮使王朝義,以及救走逃犯的事情卻是真的無異。”韓晔道:

“盡管其所呈上的城防圖與陛下所得的基本一緻,可以斷定此人确實接觸過這城防圖,可那商隊至今蹤迹全無,并且涉嫌殺害西山大營小隊軍士,晏将軍懷疑此人為尉國奸細也并不是沒有道理。”

景逸聽到此處,大驚,若張鐮被定性為尉國奸細,必死無疑,他忙走上前去,道:

“父皇,張鐮絕不是奸細,若他是奸細絕無膽量拿着城防圖跑到天啟殿陳冤,請父皇明察!”

張鐮也掙紮着喊道:“陛下,我不是奸細!确實是晏都派人殺害了我的家人!”旁邊的範離光和廖俊賢忙抓住他。

“二弟,這人就算不是奸細,那也是個闖營的殺人犯,你看你選的什麼天榜高手,竟然找了個這樣的人,還帶着進殿面見父皇,鬧出今日這場鬧劇,若出了事怎麼辦?我看你簡直不知所謂!”祁景暄此時更是落井下石。

“皇兄,一日未給他定罪,他就是清白的!父皇和文武百官都在殿上,你怎能如此擅專,不辨是非!”

“你!”祁景暄沒想到平日裡對他恭敬的祁景逸竟敢對他這樣說話!

“兩位皇子莫急,”韓晔溫和地道:“商隊之事,從頭到尾都是王朝義一面之詞,而此人現下已死無對證,但是這張鐮确實是闖入西山大營,殺死了副指揮使,不論前事如何,單單此條就已犯了國法。”

“陛下,臣建議,不如将此案交由刑部來負責審理,這張鐮就先由刑部收押,待事情水落石出後再按律法處置。”韓晔向燕帝建議到:

“而晏将軍,雖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與此事有關,但是擅離職守,治軍不嚴的罪名确是逃不脫的,不如也暫留京中,待事情查清楚了再議。”

“好,就依韓卿所言,汪廻,這件事情交由你負責,盡快調查清楚!”燕帝交代道。

好好的一場花月節封賞竟鬧出這樣的事端,他這做皇帝的臉上也有些挂不住。

這時有禁軍進殿,将張鐮扣押後押出了大殿,張鐮此刻真正才體會到韓晔作為一國執宰的權利和手段,朝堂間翻雲覆雨,三言兩語間就保下了晏都還給他定了罪,在權利這樣的龐然大物前,他們普通人的生死,簡直渺小如蝼蟻一般······

祁景逸看見張鐮被抓走,剛想上前再分辨,就被身後的範宇抓住了手腕,并對他輕輕搖了搖頭。

今日一場鬧劇,燕帝再無心情,一聲散朝,氣沖沖地走了。

其餘衆人看了這麼一場,走出宮門的時候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讨論。

秦穆遠腳步匆匆,也不管身後張甫的呼喚聲,他終于想起這張鐮是誰了,那不是楠城張裕山的兒子嗎?就是和他家宛兒定了親的那小子啊!

張家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他竟沒有收到一點消息,還有馮衍,那是他外甥,他今日卻未上朝,肯定知道些什麼。

不行,他得馬上趕去馮府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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