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栀了發現自己的黃曆真的要及時更新了。
因為她不過出門一趟,夏亭殊就又又又換新朋友了。
這一個看起來像是混血,膚色白皙,瞳仁清淺。許是自身條件卓越,他的女伴總是個個漂亮,還是都青春的女孩子。
隻是,怎麼忽然就換了?剛剛和前一任混得眼熟。
鐘栀了困惑,明明他給人的直觀感受,就是斯文、幹淨。可這私生活也太混亂了。
約法三章沒法實現,她的要求隻能一再精簡,“别的我不管。但是,不許碰到我任何東西。還有,我的房間不許進,包括裡面的衛生間。”
夏亭殊自然同意。
但是他怎麼會知道,這位鐘小姐嚴于律人,卻寬以待己——居然會一再主動進入他們的區域。
這全得益于那個時空交錯而産生的離奇現象,除了他們倆,第三方竟是看不見不屬于這個時代的人。
最初發現的時候,他們都很驚奇,也及時上報了系統。官方解釋為磁場不穩定,随時可能恢複,也可能永遠不恢複。
很有違常理不是嗎?
可此間,又有什麼常理可言呢。
當然,這避免了很多不便,也帶來了更多的麻煩。
當夏亭殊被她拽着求助,隻因披薩醬弄污女孩丢在沙發上的衣物時,除去驚吓更多的是惱怒,隻能毫不輕柔地将她請走。
他是真的不理解她的行為,也不知要用什麼表情面對她。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是随便透了,沒想到有人會比他還不講究。
眼眸發沉,他不想過多辯駁,隻說,“我朋友等下就要回去了。”
她哦了一聲,狀似無意,“她不要換洗衣服嗎?”
夏亭殊被問在當場。
女伴赴約,目的極其純粹,小小手包裡何來這種東西。
他以為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尴尬的,直冷笑,“難道你有嗎?”
其實完全是多慮,都敢穿成那樣過來的,真空回去又何妨呢?不過她既然起了壞心思,自然早就準備好了。飛快地從櫃子頂拿給了他,“這個size肯定可以的。”
他的手上,赫然是嶄新的一次性内衣。
好了,現在就要看你怎麼解釋它們的來曆了。
夏亭殊還沒等再開口,就被她關上了門,低沉着面色捏緊手裡的東西。
後來,鐘栀了發現,這件事情,就像是意外打開了一個閥門。
女孩和他沒有後續,但是鐘栀了和夏亭殊,意外地充滿了後續。
因為,他禮尚往來,回贈了她兩套Agent Provocateur内衣。
市價六千,價值不菲。
果綠和淺藍,蕾絲碎花,純真性感交織。看似該有的布料全都有,可明明什麼都遮不住。
這讓人怎麼穿?
她挑釁在先,一再試探他的底線。
他的報複,直白且惡劣。
而且,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夏亭殊越來越容易流露出那種熱切且攻擊性十足的眼神。
這不禁讓她有些後怕。
*
公休的前一天,夏亭殊提早回家,沒曾想一開門就有豔景。
他有多久不曾見她穿過那件吊帶了?
事實上,除了初見時她一身風情,之後展現得都很是保守。
許是畏寒,大暑天她也是長袖長褲的絲質睡衣。可有些時候,即便裹得再過嚴實,風流身段是無法藏住的,更為惹眼。
鐘栀了顯然也很意外。原以為他不在,結果又遇上了。
他看了一眼就錯開目光,她立刻拐進房間。
再出來時——粉色吊帶裙,紅色長袖線衫外套,穿着一雙及膝的白色餅幹襪。一頭長發在頭頂紮成了個松散的丸子。
他見到過她一打一打地囤名牌連衣裙,也見到衣帽間裡一整牆的高跟鞋,知道她并非标準宅女。
不過,夏亭殊還是沒想到會這般莊重。
鐘栀了沒有不好意思,隻是被看得不自在,“我的衣服都洗了。”
他不知道回答什麼,疑問,“所以隻有禮服沒洗嗎?”
她瞪他一眼,“那我也不想穿運動裝。”
下一秒,鐘栀了就解釋了這番着裝的來源。
隻見她從冰箱裡拿出了一整個熔岩星球蛋糕,邀請道,“陪我吃點吧,夏亭殊。”
他自然不會拒絕,在她對面落座。
鐘栀了很大方,一刀下去,直接推了一半給他。
“……”
夏亭殊有一瞬間的語塞,隻能從她手裡接過餐刀,“我吃不了這麼多。”
太妃焦糖負面,裡面是花生醬脆粒和香草冰淇淋,最下面是餅幹底。
他不愛吃甜,最後也隻切了一個邊角。
夏亭殊注意到桌上擺的蠟燭和紙質王冠,後知後覺,“你今天過生日嗎?”
她嗯了聲。
夏亭殊放下餐具,誠懇道,“你應該提前和我講的,我會給你準備禮物。”
“客氣。”鐘栀了并不在意,“再說,你不是已經送過了。”
送的什麼?
“……”行吧,這天有點沒法聊。
所以,他決定換個好繼續的話題。
“我以為你是夏天生日。”
夏亭殊初次聽到她的名字,就覺得十分有意思。
腦中能夠想象她出生的日子,該是一個燥熱的盛夏,梧桐樹枝葉茂密,其間蟬在嘶鳴。
很活潑、也很聒噪。
不會像現在,出神時總露出黯然和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