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謝的同時還不忘提醒,“别這麼叫我。”
怎麼可能。聽聞她重回單身,江稹的每一幀快樂都建立在鐘栀了的失意上,如影随形的還有他的侵略性。
更何況,今天的她讓人格外迷戀。
早川希子的警告早就抛諸腦後,他從容自如得仿佛在自己的主場。遊刃有餘的問答幾乎讓對面的真情侶認為,這原本就是一場double date。
鐘栀了不由回憶初見他的模樣。他也是這樣,拎着一隻裝在透明塑膠袋中的金魚,越過人群到她身前,替她擋下疲于應對的男同學,仿佛舊識一樣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笑意有如繁盛日光,“你好啊,鐘栀了。我是江稹。”
今天,他一道帶來的仍是一隻小魚缸,騎着掃帚的魔女琪琪擺件身側,是幾隻彩色的小魚。
傾身過來的他,鎖骨淩厲凹處一片小小窪地,“我給你造景了。”他順着她的視線一道看向那些治愈的影子,“這是天使魚,你可以把它們放在書桌邊陪你。”
旁觀這一切,早川希子在對面同茨野低語,“江稹是不是太熱情了?這是收斂着點?”
當然不是,因為他不知說了句什麼,被鐘栀了狠狠拍了一下嘴。女孩直接起身,“我去洗手間。”
早川希子自然要随行,“等我一起。”按住得意忘形的某人,“你就别跟着啦。”
江稹挨打挨得不痛快,也氣急了,一杯冰水灌下去,像是較勁又像是宣戰,“我不管,反正我肯定是要追到她的。”
早川希子驚訝到哇了一聲,“你早幹什麼去了?”
“是我還不夠努力嗎?”這樣的質疑讓他莫名憋屈。
好在,努力的江稹到底還是争取到了送鐘栀了回家的機會。
逆光之下,她解開了發帶,烏發散落于肩上。半開的車窗吹起發絲,急行的車伴着交錯光影,翻騰着閃亮的浮塵微粒,她好像隐在林間的精靈。
江稹感覺呼吸都在這一刻滞住了。放在膝上的手隻感覺指骨一緊,然後就順從本心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把人帶近。
隻不過,在他還沒吻到她的時候,對方動作更快。左臉頰被重重掐住,他疼得龇牙咧嘴,隻聽她似嗔似怒的一聲,“江稹!”
“松手松手!”他直拍座椅求饒,“疼、疼!”
鐘栀了放開了,卻一下虛握住了他額前的劉海,“這是藍色?”她眯着眼仔細打量他的發色,覺得有趣,“真是藍色。”
她的神色間并無厭棄,他默然看了會,翻轉手腕同她十指相握。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才依依不舍松開,從随身的黑色郵差包裡拿出了勃艮第紅的紙袋,“送給你。”
她一看盒子就知道牌子,價值不菲,“謝謝。”
“我不要聽謝謝。”
當然知道他在說什麼,但她帶着促狹的笑意,“那我收回,不謝了。”
她一系列的冷淡和不為所動讓他耿耿于懷,“你拒絕我也該有個理由。”
“不想談戀愛。”一句話堵得死死的。
聲控燈在這一刻熄滅,世界陷入昏暗。幾乎鐘栀了拍手制造出聲響的那一刻,被人帶到了懷裡,這回江稹準确無誤地貼上了她柔軟的唇心。
瞳孔中倒映彼此,暧昧讓人窒息。
短暫的明暗交替,鐘栀了有一瞬間的恍神,腦子裡閃過了許多熟悉的影子,卻又在片刻間彙成了一個親近的江稹。他反複在她唇齒間流連,摟着她的腰貼在牆壁的時候,停了下來。
臉上有一閃而逝的羞意,他的耳朵很紅,眼睛濕漉漉的,低聲同她商量,“我不想回去了。”
她雖喘息未定,仍果斷拒絕,“不行。”
但是,科技進步的産物也有弊端不是嗎?比如此刻,對方根本不需要知道密碼,輕易掰開她的食指、中指、無名指逐個嘗試,指紋也是可以打開門鎖的。
鐘栀了就被半拉半抱地擠進了屋子。
“房間在哪?”他一直在問,牆邊摸索一通,根本找不到開關。憑借稀薄月色,隻能去到光線最明的一處。
她不回答,江稹也沒了耐心。況且有些事情,并不一定隻能在床上完成。他強壓着她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真可笑,她才和夏亭殊約法三章不許在公共場合發生豔事,自己便要親自破戒了。
男孩似乎打定了主意要霸王硬上弓,幾乎将身下的人全部遮掩,隻留兩條細腿在他腰側劃着。
鐘栀了被動地和他纏吻,江稹熱燙的呼吸全都撲在她的面頰、肩頭。
“了了,我當你答應了。你别想他了,你看看我,你喜歡我好不好?”
他按住她扭動的身體,正推高她的裙子的時候——燈,一下子開了。
強光襲來,無所遁形。
江稹驚愕地擡頭,第一反應是擋住身下瑟縮的鐘栀了。等到他支起胳膊從沙發上起身,環顧一周居然看到個人影。
是夏亭殊。
此刻他身着睡衣,抱着手臂靠在牆邊,聲音很冷,“她說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