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為什麼還有那樣多張的自己衣不蔽體,與同樣情欲迷離的各色美人糾纏,畫面還是如此的香豔糜麗。
她、她怎麼會畫得這麼詳細……還是說想象力豐富,不然怎麼仿佛親曆現場一般。他幾乎有瞬間懷疑她的确見過,但很快否定,那時肯定是不在的。
夏亭殊腦中瘋狂閃回那一幕幕。
這些她都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毫無征兆的,他的欲望迅速複蘇,一點點地将褲子頂起。
自耳廓到脖頸迅速發燙,他覺得自己快死了,快溺斃在這些白色紙張堆砌而成的插畫海洋。
*
夏亭殊這是怎麼了?
鐘栀了産生這個念頭的時候,已經疑惑了好久。她直覺就是對方新交了女友,才會持續介意她的所在,不然怎麼解釋這忽如其來的别扭。尤其當他忍無可忍、又似乎無可奈何地同她商量,“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看着我?”她更覺新奇。
“為什麼我感覺你在躲着我?”
她的表情實在太過正經和純良,夏亭殊因為她的注視微微緊張,“你感覺錯了。”
這叫什麼話?她早就發現對方的隐匿性情,狀似溫和的外表下内核極其穩定,情緒波動小,卻往往帶着不可拒絕的壓迫感。這樣的人設,不正是她所需要的靈感來源?
天知道她花費了多久,才能如此精确地描繪出他的樣貌。目測之下他應該快到一米九,雖然他說自己父母全是中國人,但是面部輪廓又深邃,眉骨高眉濃,雙眼皮很深。建模渲染的時候頗廢了些功夫——不知道他見到3D版的自己會是怎樣的反應?鐘栀了有些想笑。
任憑夏亭殊如何揣測,都不會想到自己被物化的根源不是外貌,竟是性情。如果當真知道,他隻怕會暗暗自得僞裝原來是如此容易。
夏亭殊的周末幾乎都在電子競技賽中度過,勝負欲被激起的鐘栀了極度沉迷,還迅速在日亞上下單了自己的裝備。他更多變成了場外指導,專心圍爐煮茶,偶爾給她遞過一杯小青柑降降火氣。
周一到來的時候,他居然一早便在客廳見到了裝束整齊的鐘栀了,她黑色打底裙外套了一件條紋襯衣,長發披散,戴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好似青春女高。
他們鮮少同時外出,但他内心又略有不安,不知道這次她再回來又是幾日之後。這樣毫無規律可言的分别,其實他并不喜歡。
他在門口整裝待發,卻視線一次次流連屋内那個稍顯忙碌的身影。手忙腳亂算是她的風格,此時更有一種異樣的可愛。
淺色的托特包因畫冊和電腦而重實,根本無法找到無線耳機艙,她不得不電話夾在腦袋和肩膀之間和夏寂沅通話,“别開玩笑,夏氿安能跟你去加拿大?歐噶桑,現實一點…”
無意的一個擡頭,才發現對方站在門口盯着自己若有所思。
這是做什麼?她對着媽媽說了句稍等,按下靜音問他,“落什麼東西了?”
夏亭殊搖頭,似乎想到了些什麼,最後隻對她擺手,說了句再見,而後輕聲帶上了門。
鐘栀了有些茫然地應了聲。舉起看了眼手表,不覺一聲驚叫,跑到玄關處穿鞋,聽筒裡夏寂沅仍在喋喋,似乎勢必要讓她想出萬全之策,解決他們祖孫三代三地分居的難題。
她疲于應對,隻能嗯啊地糊弄着回複,關上房門的時候已極度缺乏耐心,“你去吃飯吧好不好,現在是你的晚餐時間了,讓你的女兒去掙點零花錢行不行——”
話還沒講完,聽筒裡隻剩下嘟嘟聲。
“喂?喂——”難道這樣就挂斷了電話?鐘栀了心下嘀咕着,才發現原來是手機黑屏,按動開關毫無反應,“我昨晚沒充上電?”
又轉身想要回去拿充電器,正當她打算按密碼的時候——咦,這扇門怎麼隻有一個鑰匙孔?她的電子鎖去了哪裡?
不可思議地看了看門牌,心下大驚,她忽然意識到自己是從哪一道門離開的家。
鐘栀了把肩上的包放在了門口,雙手用力擰着門把手搖晃,可惜,冰涼的金屬絲毫不動。
這下……她要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