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星期五,經過幾天的休養,陳覺手上的傷已經好了些,說不會影響拍攝。
蘇明月觀察他的精神狀态還不錯,料想是他去醫院看手傷時也順便開了别的藥,回來之後他的睡眠狀态得到了改善,所以沒再出現自.殘行為。
他們兩人本來打算星期五傍晚就出發的,不過恰好江永嘉從學校回來,說是想一起吃頓晚飯,而且如果星期五出發,要多花費一天的住宿費,所以兩人商量過後,果斷決定明天再出發。
晚飯比較簡單,江永嘉經過集市時買了羅非魚和豬骨頭,不必他們再去集市買,隻是缺點青菜。
江永嘉說他是故意不買青菜的,因為他們屋子後面有塊菜地本來是他們的,不過現在是給鄰居的奶奶種菜了,奶奶說,想吃青菜随時可以去那裡摘。
江永嘉看着桌上的魚和豬骨頭,他思路清晰道,“現在天氣越發熱了,肥膩的肉也吃不下,所以買了點骨頭,等會兒去菜地裡挑個好點的紅蘿蔔回來,今晚就煲個湯,蒸個魚,再炒個青菜就差不多了。”
他說着,撓撓頭看向蘇明月,“明月姐,晚飯比較簡單,你不會嫌棄吧?”
蘇明月說,“當然不會,能蹭飯吃,我求之不得。”
“那就好,”他又有些心虛地看向倚在門框邊抱臂而立的陳覺,語調瞬間軟下來,“哥,你覺得呢?”
上個星期,陳覺因為要趕走蘇明月,而江永嘉不同意的事情鬧了點情緒,江永嘉知道陳覺并不會真的生他氣,隻是為了避免再發生此類事情,他還是客套問一下比較好。
不過,根據剛才他觀察的情況來看,陳覺沒有絲毫反對的意思,反而莫名的有點暗爽似的,不然他早就跳出來打斷他的話了。
果然,聽見江永嘉的問話,陳覺假裝不在意,轉身往客廳的沙發走去,他說,“随便。”
江永嘉暗暗握拳喊了句“yes”,他将裝着魚的袋子往洗菜池提,“哥,我來處理魚和骨頭,骨頭可以先煲着,你别閑着啊,去菜地裡摘點青菜回來,再摘個紅蘿蔔,記得不要挑太小的。”
“你是在命令我?”沙發那邊傳來陳覺不滿的聲音,不過他話雖如此,身體還是誠實的,說完後,他慢悠悠站起來往門口去。
江永嘉又對蘇明月說,“明月姐,聽我哥說,你蒸魚特别好吃,我真的很饞你的手藝,所以我今天特地買了魚回來,等會兒你可以把蒸魚的配方傳給我嗎?”
“我也沒什麼配方,就是正常做,”蘇明月看着陳覺下樓的背影,她急忙說,“蒸魚不着急,你先把它處理幹淨,我回來再教你吧。”
江永嘉一臉茫然,“明月姐,你去哪?”
蘇明月笑了下,“我、我想去菜地看看,所以我去幫你哥。”
沒等江永嘉做出反應,蘇明月已經“蹭蹭”跑下樓去,江永嘉撓撓頭,發現自己的手沾上了裝魚的袋子漏出來的水,他面目猙獰,嫌棄地在開水龍頭洗了下,然後自個兒開始處理魚。
“明月姐和我哥的關系……”江永嘉把魚的嘴巴對準水龍頭,給它灌水,自言自語道,“好像改善了。”
這邊,蘇明月追上陳覺,與他并肩在水泥路上走,聽江永嘉說,菜地就在他們的屋子後面,所以隻需繞過屋子就能到達。
但是她跟着陳覺走出一段路後,回頭發現他們距離菜地越發遠了,蘇明月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去哪?”
陳覺說,“先去菜奶奶家。”
蘇明月立刻明白了,不問自取,是為賊也,況且,現在是蔬菜長勢較好的季節,但因此菜蟲也多,總得問問才知道哪些打了藥,哪些沒打藥。
而陳覺住的自建樓兩邊都是空地,應該是地主還沒來得及用它們起房子,所以距離陳覺住的自建樓最近的樓在數十米外。
兩人行至半路,遠遠見迎面走來個挑着擔子的老婦人,她看起來七十多了,滿頭銀發,身子有些佝偻,挑着擔子的步子很沉重,走得極慢。
陳覺見了,立即加快加快腳步迎上去,蘇明月懵了下,也跟着上去,便聽見陳覺和老婦人在互相推搡,說着閑話。
原來是陳覺要接老婦人的擔子,老婦人不好意思讓他接,就推辭,然而終于抵不住陳覺的熱情,老婦人滿臉笑意地把擔子遞給了陳覺,陳覺則熟練将其挑在肩上。
蘇明月才走近,一股直沖天靈蓋的臭味就撲面而來,就像腐爛的雞蛋夾雜着旱廁裡的糞便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發酵後的味道。
不過蘇明月也是在村裡生活過,也經曆過這種場面的人,所以不至于覺得難以接受。
她走到陳覺前面,露出個尴尬的笑容,“奶奶好。”
老婦人看向蘇明月,沒等她開口問,陳覺就率先站出來做解釋,他對蘇明月說,“這是蔡奶奶。”
說完,他又對蔡奶奶說,“蔡奶奶,這是我……朋友蘇明月。”
蘇明月再次給蔡奶奶問好,順勢走到她身側,三人一同往前走,蔡奶奶滿臉笑意,看着很是慈祥,她看着蘇明月說,“原來是小覺的朋友,真是個漂亮又禮貌的孩子。”
蘇明月走得快些,她得意地伸着腦袋,沖陳覺挑眉,目光轉到蔡奶奶身上,她說道,“謝謝奶奶誇獎,剛才陳覺還說,您的菜種得極好,正準備去找您讨要一些呢。”
“诶唷,哪有你們說得那麼好,想吃直接去摘,不用問,我那些菜啊,種着自己吃,吃不完才挑去賣,不打藥的,都是淋糞水,摘哪個都可以的。”
蘇明月瞥見擔子兩邊的桶裡都裝着的東西的時候就知道了,村裡人種菜自己吃,講究健康環保,所以澆大都是這些天然肥料。
蘇明月收回目光,說道,“那不行,奶奶辛辛苦苦種出來的,我們哪有白拿的道理,等會兒就讓陳覺幫您澆肥吧。”
菜奶奶高興地大笑起來,“這哪能呢,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