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雨像篩落的碎鑽，在公安技術科的落地玻璃上劃出蜿蜒的痕迹。神原拓真站在料理台前，銀灰色發絲被空調冷風掀起，露出後頸處淺粉色的燙傷疤痕。他握着竹刀切開酒漬櫻桃，暗紅的汁液在瓷盤上暈開，與手中正在調試的代碼形成奇妙的色彩呼應——那是降谷零今早傳來的組織加密郵件，思緒忽然回到和降谷零攤牌對峙的時候。

那是在月明星稀的夜晚，23:47分，密碼鎖忽然發出輕響。拓真不用擡頭也知道是誰，來人鞋底的橡膠紋路與上周在杯戶港監控裡出現的完全一緻。"安室先生，"他将櫻桃酒倒入模具，淡金色的液體漫過威士忌漬的果肉，"來得比預計時間晚了十三分鐘。"

穿着米色風衣的男人推門進來，金發在廊燈下泛着蜂蜜色光澤，手中提着個黑色紙袋，瓶身碰撞聲混着雨聲傳來："在波洛咖啡廳遇到了難纏的客人。"降谷零摘下圍巾，露出鎖骨處淺淡的曬傷痕迹——那是上個月在沖繩追蹤組織貨輪時留下的，"是位堅持要在卡布奇諾裡加梅子醬的女士。"

拓真忽然輕笑，竹刀在案闆上劃出利落的弧線："那應該是貝爾摩德。"他轉頭時，鏡片後的淺紫色眼眸映着監控屏幕，上面正播放着半小時前降谷在便利店購買威士忌的畫面，"她上周剛把我的烤箱溫度調節器調成了波本威士忌的最佳熟成溫度。"

降谷零的手指在門把手上頓了零點三秒，随即恢複自然的弧度："神原先生說笑了。"他走到吧台前，紙袋裡的山崎1923威士忌在燈光下折射出琥珀色光暈，"我隻是來請教...關于物聯網設備的加密技術。"

拓真将烤好的威士忌蛋糕從模具中脫出，焦糖色的表皮散發着橡木桶的香氣："波本威士忌的後味，"他用銀叉切開蛋糕，酒漬櫻桃的汁液滲入綿密的糕體，"和組織最近使用的加密算法很像——表面順滑，實則藏着尖銳的陷阱。"

降谷零的瞳孔在鏡片後微微收縮，手不自覺地摸向風衣内袋的手機。拓真卻轉身打開酒櫃，取出兩個水晶杯："三年前在摩天輪控制室，"他倒酒時，液體撞擊杯壁的清響蓋過雨聲，"你輸入的拆彈密碼是'0722'，那是諸伏景光的生日。"

吧台後的監控屏幕突然切換畫面，顯示着四年前降谷在倉庫與景光的秘密會面——當時兩人都以為未被察覺。降谷零看着畫面中自己遞給景光的蜂蜜腌梅子，忽然輕笑出聲："原來從那時起，你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準确地說，"拓真把威士忌蛋糕推到對方面前，叉尖正對着監控截圖裡景光的金眸，"是從你在萩原研二的拆彈手套裡藏飯團時開始懷疑的。公安的防爆手套檢測報告顯示，指縫殘留的海苔碎含有關西地區特有的紅藻類成分——而你在波洛咖啡廳的菜單上，永遠會點關西風味的章魚燒。"

雨聲突然變大，雨點敲打玻璃的聲響如同密集的鼓點。降谷零摘下白色手套，指尖劃過蛋糕上的酒漬櫻桃："你究竟是誰？"他的聲音低沉下來，藍眸在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七年前突然出現，救下我們所有人，連琴酒都查不到你的資料..."

拓真從抽屜裡取出個金屬盒，裡面裝着七年前秋葉原爆炸現場的殘留物——混着蜂蜜與火藥味的鑄鐵鍋碎片："我隻是個來度假的廚師。"他忽然擡頭，鏡片後的紫眸映着降谷緊繃的肩線，"不過...如果波本先生需要技術支持，我倒是對你手中的威士忌很感興趣。"

交易在雨聲中悄然達成。降谷零推過紙袋，拓真則打開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流淌的代碼像煮沸的高湯般翻滾："組織最近在研發的傳感器，"他用紅筆圈出關鍵數據，"原理和酵母發酵監控系統相同。我會在他們的程序裡植入'梅子醬病毒'——當檢測到□□時，會自動播放《警校校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