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雨夜,杯戶摩天輪的霓虹在積雨雲下忽明忽暗。神原拓真趴在控制室地闆上,銀灰色發絲沾滿灰塵,指尖在筆記本電腦上敲出急促的代碼。屏幕藍光映着他腕間的燙傷疤痕,那是今早調試防爆烤箱時新添的印記——此刻卻比不上摩天輪倒計時的紅光刺眼。
"松田,停止拆彈。"他對着對講機大喊,聲音混着雨滴敲打玻璃窗的聲響,"我黑進了摩天輪控制系統,三十秒後強制停電檢修——"
"哈?"耳機裡傳來松田陣平的咒罵,背景是炸彈齒輪轉動的咔嗒聲,"你知道老子在和時間賽跑嗎?現在停電等于讓炸彈提前爆炸!"
拓真看着監控畫面,松田的銀發被雨水打濕貼在額角,黑色皮手套正在十二号座艙内拆解定時裝置。座艙玻璃上凝結的水珠,将他的身影分割成破碎的像素塊:"相信我,"他調出摩天輪的電路圖紙,"我在停電程序裡嵌入了甜品店的營業時間代碼——"
倒計時顯示00:59。拓真按下回車鍵,摩天輪的霓虹突然熄滅,巨大的輪盤在雨夜中定格。他抓起旁邊的保溫箱,裡面是剛烤好的草莓蛋糕,奶油上的糖霜還在微微發亮——那是用松田陣平最愛的北海道草莓制成,甜度經過精确計算,足以分散拆彈專家的注意力。
十二号座艙内,松田陣平的指尖停在紅色導線旁。黑暗中,蛋糕的甜香突然襲來,比炸彈的鐵鏽味更清晰。他咒罵着摸向腰間的手電筒,光束卻落在座艙地闆的保溫箱上,金色緞帶在應急燈的微光下泛着冷光。
"神原拓真你這家夥..."松田扯開緞帶,草莓的酸甜氣息混着奶油的綿密湧出來,"居然用甜食當陷阱?"他咬下一大口,糖霜沾在嘴角,卻在看見蛋糕夾層的代碼紙條時愣住——那是摩天輪電路系統的安全協議,用奶油寫成的二進制數字正在慢慢融化。
控制室裡,拓真看着監控輕笑,雨水在玻璃窗上劃出的水痕,像極了松田此刻皺起的眉峰。他調出備用電源系統,用蛋糕的烘焙溫度作為密碼:"現在,"他對着對講機說,"用你吃草莓蛋糕的時間,重新計算炸彈的引爆邏輯——它的計時器,和摩天輪的轉速同步。"
松田的咀嚼聲突然停止,手電筒光束對準炸彈的齒輪組:"齒輪數...48個,和摩天輪座艙數相同。"他的指尖劃過蛋糕上的奶油數字,"你是說,停電讓齒輪停轉,計時器也跟着暫停?"
拓真點頭,雨水順着領口灌進襯衫,卻無暇顧及:"三年前的摩天輪事故,"他看着三年前的新聞報道,喉結滾動,"兇手用轉速同步炸彈,以為沒人能破解——"他的指尖劃過鍵盤,調出當年的代碼備份,"但他們不知道,我在檢修程序裡藏了甜品店的打烊時間。"
倒計時在黑暗中凝固。松田陣平盯着蛋糕上的奶油代碼,忽然輕笑,銀眸在應急燈下泛着冷冽的光:"所以你這家夥,"他用沾着奶油的手套敲擊對講機,"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連蛋糕的甜度都算好了拆彈所需時間?"
拓真沒有回答,隻是看着松田用蛋糕奶油在炸彈外殼畫電路圖。雨聲漸歇,摩天輪的輪盤在雲層間隙露出金屬輪廓,像極了七年前秋葉原的爆炸現場——那時他抱着鑄鐵鍋沖向火光,而現在,他用草莓蛋糕為盾,擋住了即将到來的爆炸。
"定時器破解了。"松田的聲音傳來,帶着少見的認真,"不過醜話說在前頭,"他舉起吃剩的蛋糕,"下次再用甜食幹擾我,就把你的烤箱改造成炸彈儲藏櫃。"
拓真看着監控裡松田轉身的背影,注意到他将蛋糕殘渣小心地收進證物袋——那是隻有甜食愛好者才會有的執着。他忽然想起初次相遇時,松田在警校食堂把所有甜點區的草莓醬搜刮一空,卻在拆彈時精準得像台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