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人數多,但他們這邊光一個謝懷玉,便勝負已定。
“愣着幹什麼,快過來!”晏景行把目光投向在場唯一一個可以跟自己作伴的人,“等他們連你一起打嗎?”
少年擡眼,一盯晏景行,面上看不出多少恐慌,更多的是陰郁。
他臉色蒼白,帶着明晃晃的指印,嘴唇猩紅,模樣俊美英氣,隻是雙眼看人時,定定地眨也不眨。
晏景行心裡莫名一瘆,總覺得這人身上有些鬼氣。不等他害怕,少年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
……腿腳有問題嗎?
那點瘆人瞬間變成了無措,晏景行下意識吹了聲口哨,望向别處。
少年走到晏景行身邊站定,一言不發。
謝懷玉留了情面,一掌将那群人打飛數米遠便收了手,冷聲道:“若不服氣,隻管讓暮千封來找我。”
魏渺上個月剛到金丹,識海差點被謝懷玉碾碎,臉白成紙,先前的氣焰被抽幹,整個人似丢了魂,一言不發地狼狽離開。
其餘幾名弟子愣是緩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支起身體,跌跌撞撞,頭也不回地跑遠。
“看見沒,”晏景行驕傲地一擡頭,“那位就是蓬萊少島主謝懷玉,是不是很厲害?”
少年盯着謝懷玉幾秒,在晏景行期待的目光下開口:“厲、厲害。”
話都說不利索了,看來被十三宗的人吓得不輕。他心裡不由同情,拍了拍少年的肩:“不嫌棄的話,你跟我們結伴走吧。我叫晏景行,你呢?”
“蕭、蕭逢、逢山。”
短短三個字,他打了兩個磕絆。晏景行眼睛微微睜大,恍然大悟。
原來不是害怕,是結巴。
謝懷玉解決的速度太快,連長機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于是先走過來問道:“怎麼樣,你有沒有受傷?”
蕭逢山搖頭不語。
連長機定睛一瞧,道:“别動。”遂用靈力化去他臉上的淤血。不仔細看,幾乎看不出指痕。
“好了。”連長機收回手,“十三宗那群人怎麼會欺負你,能跟我們說說嗎?”
蕭逢山結結巴巴講完來龍去脈,衆人聽後一陣氣憤積在胸口。
謝懷玉道:“十三宗上下層弟子差距太大,這種事常有發生。”
晏景行道:“難道要任由他們作威作福嗎?這是鐘陰,又不是十三宗。”
連長機道:“那我們有什麼辦法?”
晏景行不說話,眸底劃過一絲狡黠:“我有一計。”
一行人沿着魏渺等人逃跑的方向追上去,果然沒多久,便看見他們歇在樹下。
晏景行掏出彈弓,對準樹上沒見過的果實。
身邊的謝懷玉眼珠一轉,嘴唇微動,卻沒開口阻止。
魏渺正靠樹根斜躺,樹頂果實從天而降,正砸在他臉上。
“啊!”
他本就驚魂未定,這一下更是差點神魂出竅。大叫一聲,四肢撲騰而起,翻了個身道:“何人偷襲!出來!”
目睹全程的弟子趕緊道:“魏師兄,沒人偷襲,是樹上的果子掉下來了。”
魏渺一聽,火氣更盛,罵道:“什麼果子比石頭還硬,分明是暗器!你們這群蠢貨!”
那弟子縮着脖子,不敢回話。
沒等消氣,魏渺撿起跟石頭沒分别的“暗器”,擡起手腕掂了掂。
周圍寂靜,他握緊手中“暗器”,一步步走向晏景行他們藏身的方位。
“魏師兄,”身後弟子忽然開口,“要不我們還是回去找暮師兄他們吧,之前那人法力高深,不像是普通弟子。”
魏渺臉色不大好看,暮千封特意讓他在天狗之逐期間帶這幾名弟子,分明是有意考察他的能力,這樣灰溜溜回去,怕是以後再沒機會讓入暮千封的眼。
可弟子的話不無道理,他的确打不過交手的謝懷玉,隻好丢掉“暗器”,腳步一轉,回頭道:“行,現在也隻能這麼做了。”
等他們離開,晏景行終于沒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哈那人被吓得都分不清果子跟暗器,笑死我了!”
連長機跟陸思涯也跟着笑,隻是沒晏景行這麼放肆。一個抿着唇,眼睛彎成了月牙,一個抵拳在唇邊,端着形象。
謝懷玉道:“你打的是一種長得像石頭的果實,據說重量、硬度都跟石頭一樣。”
難怪魏渺叫得那麼凄慘,晏景行明白過來,問道:“能吃嗎?”
謝懷玉搖頭:“不能。”
“不能吃,長得像石頭。”晏景行打量那棵樹,“重量硬度都跟石頭一樣,那不就是石頭嗎?”
謝懷玉想了想:“也可以這麼說。”
“管他呢。”小仇得報,晏景行很是高興,“現在什麼時辰了,我們先去找歇息的地方吧。”
幾人商量,最後決定另尋一處樹根,在樹下搭一間臨時休憩的小屋。
提到砍樹,晏景行頓時胸有成竹:“這個交給我,保管讓小屋雷打不動,風吹不歪。”
連長機三人去找水源,順便看看有沒有類似芭蕉那樣巨大的葉子。
晏景行從書袋裡摸出一把巴掌大小的斧子,準備砍樹。
謝懷玉盯着斧子幾秒,開口問:“你,想要這個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