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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入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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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景行帶着他子虛烏有的土方,按夫妻倆告訴的地址,前去訪問這名聽上去凄凄切切的大公子。大公子有個不太符合他性情的名字:謝狂疏,現居住在銅花秘境。秘境列十三盞銅花為陣,錯綜複雜,不過陣形并無殺意,頂多征得出入意見費時費力了些。晏景行站在銅花秘境外,連喊了幾刻時間,等到了謝狂疏開門。

銅花秘境整體泛着銅黃光澤,映得來人一身雪衣微黃。膚色慘慘無血色,不細不膩,似磨起毛邊的白紙。兩眼遠望如點漆,不光不澤。外有骨瘦形衰之病,内藏咳血消精之災。他手作拳頭抵在嘴前,一邊咳嗽一邊開了陣門:“請進。”

晏景行斂息收氣,生怕呼吸大點兒就把這人吹走了。

行過銅花秘境,翠濃如陰的竹林露出宅院一角。再近些,白牆黛瓦,水墨林畫。雖非柿子紅熟時節,牆頭卻冒出幾顆橙得發紅的柿子。門匾塗漆,色澤如新,晏景行跨過門檻,一派清幽欲絕。平鋪石子路,顆顆圓潤。精養草藥圃,株株珍奇。路側一面假山真水,一面長廊盆景,一眼看不全。半圓的拱門一出,入眼一片綠浪翻滾的荷塘。

晏景行冷着臉,原本不快的心緒悶上加悶,酸上加酸。看那曲水方池不順,瞧那并蒂芙蓉礙眼,聽見枝上莺啼生煩,轉頭又對樹下新蟬生厭。

謝狂疏一語不言,悶聲往前走,又是過水榭,穿軒亭,才終于停在一間四面通透的木閣前。木閣建在一處山頂,左右對景,背後向山淵。

“請坐。”謝狂疏似早知有人來,桌上小火烘着香茗,這時正好煮沸,他給晏景行倒了一杯,“六月新茶,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

你也知道是六月啊。晏景行心中腹诽,面上不顯,隻擦了把臉上的汗。一進這蒸籠似的木閣,渾身熱汗挾衣服黏在他身上。暑熱季節,地闆下居然還有暖氣。

他在軟墊上坐下,開門見山道:“弟子晏景行,奉島主與島主夫人之令,來看望大公子。”

謝狂疏輕抿一口茶水,神情看不出歡迎還是排斥:“請問。”

晏景行在心裡歎了口氣,謝狂疏一副為人魚肉的做派,倒顯得他欺負人。

“大公子近日睡眠可好?”他挑了個好入手的話聊。

謝狂疏道:“與以往沒什麼不同。”

“這樣啊。”晏景行眉梢一動,“你把手給我,我替你看看。”

謝狂疏配合地伸出手,晏景行神情裝模作樣,皺眉吸氣,歪牙咧嘴,活像街頭算命的“賽神仙”。

“怎麼,我的命不好嗎?”

“怎麼說呢。”晏景行遲疑片刻,故作為難,“大公子,你别怪我說話直,依你這脈象,好似有什麼虧心事藏在心裡,因此睡夜多夢,不知我說的可對?”

坑蒙拐騙這一技,晏景行輕易不用。

柳州城算命的瞎子教過他幾句,除八字五行外,還有一項就是蒙。當然,他說的蒙,不是兩眼一閉——瞎蒙,而是閱盡千帆,透過外物看人心的蒙。

富人之憂多利祿,窮人之憂多溫飽,書生之憂多功名,匪人之憂多酒肉。

謝狂疏住的金屋銀床,喝的山泉美釀,錢财不憂。屋外秘境隔絕,少有好友,與父母關系淺薄,人際不憂。

但因何隐居,因何淺薄,想來是心結所在。隐居世外卻一副短命相,心事重重。又親緣淺薄,可判定心事非比尋常,恐有虧心之過。

謝狂疏本就不好的臉色,更憔悴幾分。茶水潤過的唇不濟事,風一吹就原形畢露。

晏景行觀他臉色,心知自己多半蒙對了,趁熱打鐵道:“大公子能為心事折磨如此,想必并非本意。人非聖賢,孰能無過。若你願意,可将此事與我細說。你放心,私下的話,我不會告訴島主和島主夫人。”

謝狂疏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輕畫了兩個符号,擡眼道:“你不是為我而來。”

“你會占蔔之術?”晏景行避開他話不談,“那你算算,我為什麼來見你。”

一直到桌面茶涼得不再冒氣,晏景行端起一飲而盡,對面的謝狂疏才有動作。他緩緩畫出兩個符号,收尾時指尖一顫。

“你找我,是因為......懷玉?”

晏景行沖出銅花秘境,胸口卡着刀槍一般難受,他聽完謝狂疏的心事,怒不可遏,将那價值連城的茶杯,摔得四分五裂,起身指着謝狂疏的鼻子欲罵,粗喘着氣,半晌沒說出話。他一刻也不想在這個破地方待,轉身招呼沒打就走。

難怪噩夢纏身,做出這喪盡天良之事,活該夜不能寐。但痛苦的人,不應該隻有謝狂疏。

他在謝望歸和任月陽面前提起謝懷玉時,兩人隻有愧疚,甚至那點愧疚一遇上謝狂疏,如朝露見陽一樣消散無蹤。

豔陽高照,晏景行猛跑了一通,渾身大汗淋漓。他在溪邊停下,蹲着身把臉沉進水裡。

水面倒映出他通紅的雙眼,含着怒火與心疼,下蹲的姿勢,幾乎叫他把心髒倒出來。水裡的臉一會兒變成謝狂疏,一會兒變成謝望歸,一會兒變成任月陽。

晏景行一拳打在水裡,那些可憎的臉被打得千片萬塊。待水面平靜,慢慢聚成了謝懷玉的臉。他緊攥的拳頭松開,伸出手指一碰,謝懷玉在水下輕輕一晃,成了他自己。

晏景行從沒有過這樣的感受,他薄識詞窮,不知如何表達眼下的情緒,腦中第一時間想起的,是賣肉的屠夫攤子前,挂着的一排豬心。鐵鈎穿過肉裡,顆顆滴血。

他現在的心,就似那樣被一根無形的鈎子穿着挂着,風吹日曬,不見血不罷休。

腳麻木似電在骨頭裡竄,晏景行僵着雙腿回到安陋居,一夜未眠。

翌日聽學,顔文淵還沒到講室,一群弟子從他進門就圍成一圈:“晏師兄,你昨天去見島主了?”

“島主跟你說什麼了,方便跟我們說說嗎?”

“你們說,島主是什麼階段啊?能成仙嗎?”

晏景行通通回答不知道,不清楚,不感興趣。

衆人見他興緻不高,識趣地散開了。隻有孟郡良留下來:“晏師兄,你練功辛苦了,我給你捏捏肩膀。”

他擡手放在晏景行肩上,被他躲開,锲而不舍道:“那我給你捶捶腿,聽說你常在仙門跑步,能不能帶我一個?”

晏景行拍開他的手:“不能,回你自己位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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