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郡良點頭哈腰地走了。
連長機道:“晏師兄,你這是怎麼了。”
陸思涯輕扯他的衣袖,搖了搖頭:“景行,你怎麼了,似乎有心事。”
不知哪幾個字戳中了他,晏景行臉色一變,似怒非怒,似哀非哀,歎了口氣:“别跟我提心事兩個字,這是我的新忌諱。”
連長機問:“島主莫非對你說了什麼?”
晏景行道:“島主也是我的新忌諱。”
話音剛落,顔文淵挂着萬年不變的表情進屋,衆人趕緊坐好。
一下午沒滋沒味地過去,下了學,晏景行一人獨行,管他什麼仙規律法,專挑看上去最稀奇最妍麗的花摘,送到載雪樓門口。
不料孟郡良跟在身後看見,效仿他送花,又被其餘弟子撞見。第二天,晏景行到時兩眼一黑。載雪樓連門都看不見了,全被花遮得嚴嚴實實。他費了半天功夫把花清理幹淨,警告了以孟郡良為首效仿他的弟子們。
三日後,謝懷玉回來了。
晏景行下午聽學,看見他在講室才知道的這事。還沒來得及說句話,顔文淵跟身後有狗在攆一樣,提前到了。
他今日不講心法,突發奇想念詩,聽得晏景行昏昏欲睡,全靠偷看謝懷玉提神。
聽到一句“晚景行看謝,春心漸欲狂”,他猛一瞪圓眼,想到了什麼,笑得傻裡傻氣,在紙上寫了幾筆,仔細折成指甲大小,丢向謝懷玉。
謝懷玉翻頁的動作一頓,看向手邊的紙團。他夾在指縫,不動聲色地折開一看,這人字迹比之前工整了不少,隻是仍不規範。
“有匪君子,絕世獨立。景行看謝,常羨琢玉。”
謝懷玉眼眸顫動了一下,回了四個字:“胡編亂造。”
晏景行美滋滋地把謝懷玉的“墨寶”放進了書裡。
下了學,一群弟子又圍過來,晏師兄長,晏師兄短地叫。
晏景行冷臉道:“吵鬧不堪,成何體統,都給我回去練功。”
一群人頓時閉口不言,孟郡良點頭如搗蒜:“是是,我們這就走,晏師兄再見。”
連長機邊收拾東西邊笑道:“還真有幾分師兄的威風了。”
陸思涯等顔文淵走遠了,才笑出聲。
晏景行道:“你倆不幫忙就算了,也跟着笑。”
陸思涯道:“這也不是壞事,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這不是朋友。”晏景行看了眼起身要離開的謝懷玉,“是一群青蛙。”
說罷,他指了指謝懷玉,又指了指自己,笑着對兩人揮了揮手。
“去去去!”連長機手擺得飛快。
“小琢。”晏景行幾步跟上謝懷玉,“你這三天做什麼了?”
謝懷玉道:“抱歉,島主密令,不能說。”
晏景行笑容淡了些。
謝懷玉見狀,手指蜷縮了一下,猶豫片刻:“我去了一趟魔界,其他的,就不能說了。你别生氣。”
“我沒有。”晏景行驚訝,“我怎麼會對你生氣呢。好了,不說那些讓人不開心的人了,走,我帶你去飽了殿嘗嘗師兄們新做的糕點。”
謝懷玉被他帶着,腦中自動将那句“讓人不開心的人”對上了“島主”。晏景行怎麼會忽然說這種話,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晏師兄來了!”
“快,将珍品菜肴全都端上來,讓晏師兄看看!”
“晏師兄,吃這道。”
“你那是什麼,也好意思端出來?晏師兄,你看看我這道白梅冰糖水,現在天熱的不行,喝這個正合适!”
晏景行起了興趣,接過白梅冰糖水,又挑了幾樣解膩的糕點,全拿在手中:“小琢,我們坐那邊去。”
謝懷玉道:“我幫你拿。”
晏景行不願意:“我手又沒斷,為什麼不讓我拿?”
旁邊弟子笑呵呵插話:“晏師兄真會開玩笑,照你這話,少島主手也好端端的不是,哈哈哈哈。”
晏景行冷眼看他:“不好笑。”
一落座,晏景行非要喂謝懷玉喝白梅冰糖水,沒得手,隻好在一旁吐着苦水:“孟郡良那群人簡直煩不勝煩,整日追着我。顔老頭每逢提問必有我,我覺得他就是看我不順眼。祝師兄問我能不能去捉妖,我一聽要離開仙門很長時間,就拒絕了。小琢,遊行那天,你來看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