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字迹已被湖水稀釋,距離又遠,我站在拱橋之上根本無法辨認。
我睜大眼睛看了許久,眼睛瞪酸,依舊無法辨認那中間的幾個字究竟是什麼。
應當是名字吧?
三品官員的次子?
我放棄繼續辨認這根本無法辨認的字迹,在一一的攙扶下,緩緩從拱橋上離開。
至于那副畫卷,依舊泡在池子裡面。
看是否有人能夠想起。
倘若想得起,回來打撈,或許還能看見這東西的“屍身”。
倘若想不起,便讓它沉入湖底之中,沒人知曉。
而無論哪種結局,和我都不會有關系。
我看着手腕上的傷,輕聲問一一:“你能幫我包紮一下嗎?”
一一點頭。
我緩緩笑,離湖面越來越遠,直至走出花園,回到自己房間。
此時,我坐在桌子前,一一坐在另一邊,她捧着我的手,仔細地清洗傷口,并用細長銀針為我撥開碎石粒。
痛感從手腕處傳來,我卻并沒有将注意力,放在這上面。
我任由一一為我包紮,腦子裡面,還是剛剛看見的畫面。
将今天發生的事情在腦海裡擺出,細細思索。
三品官員的次子。
那麼多畫像。
突然不來上課的柔芷。
是了,定是範老爺開始為柔芷挑選夫婿,特意尋了許多适齡男子,收集其畫像讓柔芷選擇。
這才耽擱她學習時間,并且明天也不一定會來上課。
柔芷要出嫁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窒息感從心口傳來。
我後背蓦然冒出冷汗,渾身冰涼。
一一擡頭看我,眼神擔憂。
她察覺到我的異常,好奇我是怎麼一回事,又無法說話,便隻能用眼神傳達。
我笑起來,哪怕可能現在看起來,笑得有幾分僵硬。
“沒事。”
一一指了指我的手腕。
我雖然不理解是什麼意思,但還是猜測回答:“不疼。”
她狐疑地望着我。
我點頭:“不疼。”
她這才抿嘴,繼續為我包紮,動作越發小心翼翼。
而我的心,直直下墜。
如果我猜測屬實,那柔芷挑選好夫婿就要出嫁。
我這個琴藝老師,沒有多餘的價值。
到時候,我會怎麼辦?
留在範府?
哈……應該是不可能。畢竟這麼久以來,範家人我就隻見過柔芷和範老爺,其餘人……一面都不曾見到。
可若是不能留在範府。
我心底好似火焚,那日夜裡刺破轎簾,出現在我面前的刀刃。
變得分明。
若不能留下,便是——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