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喜悅說完之後便愣住了,她原本隻是看見今珏衣服的肩帶斷了,想到宴會上這麼多人看着,下意識地扯下桌布去将她蓋住,并沒有想說那句話,也沒有看她笑話的意思。
因為這并不好笑。
那句嘲諷的話更像是某個突然出現的第二人格占據了她的大腦,操控着她的嘴說出來的。
今珏也傻了。
這跟系統給她看的劇情完全不一樣,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演了。
“趙小姐,如果你需要的話,你可以讓服務生去拿毯子,”冉琪出現在二人面前,目光擔憂地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你這麼做,他們會很難收拾的。”
接收到冉琪眼神信号的彤彤一溜小跑跑出宴會廳,很快抱着一張毯子回來。
冉琪接過,正想遞給今珏,趙喜悅兩手插着腰站在今珏跟前,跟個護崽的老母雞似的,用自己的大裙擺把今珏擋得嚴嚴實實的:“幾個盤子而已,我賠就是了,服務生的加班費我也賠。”
趙喜悅又看了一眼冉琪手上的毯子:“她披都披上了,你現在想讓她當着全部人的面脫下來再出一次糗嗎?”
“怎麼回事?”
顧景洲剛才在和人聊天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他聽到聲音後走過來,隻能看見趙喜悅用桌布将今珏裹起來,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冉琪皺着眉,一副很擔心今珏的樣子,準備繞過趙喜悅去看看今珏的狀态:“可是你就這麼讓她披着桌布也不大好……”
“啊——”
趙喜悅覺得冉琪說的也有些道理,态度松動了些,本想接過冉琪手裡的毯子,帶今珏去衛生間換下來的,結果她手剛一碰到冉琪,冉琪驚呼一聲,随即向後翻滾兩周半栽倒,正好落進了上前準備查看今珏狀态的顧景洲的懷裡。
今珏:……這不是我的戲份麼?
趙喜悅:!!!我根本沒有碰她!
冉琪從顧景洲懷裡擡起頭時,已經是潸然淚下的狀态:“趙小姐,我隻想看看今小姐怎麼樣了,沒有别的意思,你不用對我抱有這麼大的敵意。”
趙喜悅從未見過如此颠倒黑白之人:“我沒——”
冉琪握住顧景洲的手:“景洲,不要怪趙小姐,她不是有意的,是我自己沒、沒站穩……”
說完,冉琪握着顧景洲的手便軟軟垂下,“暈”了過去。
知道劇情人設的今珏波瀾不驚,第一次見識的趙喜悅瞪大眼睛:“我不是,我沒有,我根本就沒有碰到她!”
顧景洲打橫抱起冉琪,冷冷地看了趙喜悅一眼。
“我真沒——”
趙喜悅還想解釋,但顧景洲已經抱着“暈倒”的冉琪大步走出了宴會廳。
本來應該是這場戲的主角,卻莫名成了背景闆的今珏:……
系統悠悠開口:[這年頭(嚼嚼嚼)冤大頭居然還有人(嚼嚼嚼)搶着當(嚼嚼嚼)。]
這場宴會的主人公離開了,場内其他賓客見狀也陸陸續續散去。
腦中響起劇情完成的提示音。
今珏站起身,看了眼身旁還在發呆的趙喜悅,有些摸不清她到底是讨厭自己還是不讨厭自己。
保險起見,她朝趙喜悅道了聲謝後,披着桌布往外走。
趙喜悅一把拉住她,表情十分嫌棄:“你就準備這副樣子回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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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鳴聲快步走進會所大門,立刻有等在一旁的服務生迎了上來。
雁鳴聲不鹹不淡地掃他一眼:“人呢?”
服務生:“在三樓套間。”
雁鳴聲往電梯走去,服務生亦步亦趨地跟上。
電梯到達三樓,服務生領着雁鳴聲去到之前,他被今珏失手打濕褲子後換衣服的房間門口。
門一打開,房間裡立刻湧出一股濃烈的酒味。
服務生站在門口,低着頭不敢往房間裡看,生怕看見什麼不該看的,雁鳴聲微微蹙眉,擡腳朝屋内走。
徐婉頭發披散着,毫無形象可言地坐在地上,她腳邊倒着一瓶威士忌,未喝完的酒水從裡面流出來,打濕了她的裙擺。
聽到聲音後,她醉醺醺地擡起頭,眼眶通紅眼神迷離,看到雁鳴聲站在自己面前,垂眸一臉平靜地看着自己,她笑了,低下頭,一滴眼淚砸在手背上。
“我爸都跟我說了,今天中午吃飯,雁爺爺提出讓你跟我訂婚,你拒絕了。”
雁鳴聲垂眼睨着她,語氣平和:“我說過,我們之間沒有可能。”
“可是你現在也沒有喜歡的人,你為什麼就是不願意……嘗試着喜歡一下我呢?”徐婉撐着身後的沙發想要站起來,但是因為喝得太醉沒力氣,剛坐起身就又栽了回去。
雁鳴聲隔着一張桌子看着她,沒有要上前來攙扶她的意思,表情是一貫的溫和淡漠,沒有厭惡沒有疏離。
徐婉每次見他,他都是這副模樣,為人處世讓人挑不出任何的錯處,又很好相處。但每當徐婉想要靠近時,卻又被他溫和地推得更遠。
她從來都看不透他。
徐婉拿起桌上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盡,她被酒辣到忍不住皺眉。
“你喝醉了,我叫人送你回去。”雁鳴聲轉身朝門口走。
“鳴聲。”
徐婉看着男人挺拔卓然的背影,水光閃爍的眼裡寫滿了不甘心:“你以後會喜歡上别人嗎?”
“我不想你喜歡上别人,因為沒有人比我更适合你。”
雁鳴聲腳步頓了頓,沉默了幾秒後才開口:“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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