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會所一樓的衛生間内，突然傳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三二一——”

“三二一——”

“三二一——今珏你别亂動！！！”

趙喜悅一手扯着今珏的裙擺，一隻腳脫了高跟鞋蹬在她屁｜股上，使勁把禮服裙往下扯，扯了半天除了耳朵被今珏的慘叫嚎聾了之外，定睛一看禮服裙還好生生地穿在今珏身上，就跟焊在今珏身上似的。

趙喜悅氣喘籲籲地跌坐在對面隔間的馬桶蓋上，開始懷疑自我：“我、我、我剛才為什麼要把桌布給你披上，你、你、你根本就不需要啊。”

今珏疼得眼淚水都出來了，她也沒想到，自己的初衷隻是想把裙子固定一下，免得肩帶斷掉之後露了什麼不該露的地方，因此往身上纏了好多圈那什麼雙面納米膠固定，誰知道想要脫的時候，脫不下來了。

系統唏噓道：［你這算不算是劇痛拔毛？］

今珏懶得搭理它，對趙喜悅說道：“這個膠粘的太緊了，不能直接脫，隻能一點一點撕下來。”

“呵，今珏，你真是好大的臉。你還當你自己是以前那個前呼後擁、吃個飯都有人排隊伺候的大小姐嗎？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你要認清楚自己現在的位置。”

趙喜悅嘴上嘲諷着，手倒是老老實實地扒在今珏的裙子上，慢慢往下撕。

今珏偏頭看着趙喜悅專注的臉，欲言又止。

之前在宴會上，趙喜悅不僅沒有像劇情裡一樣對她冷嘲熱諷——

不對，嘲諷了，但是她是第一個嘲諷自己的人，卻也是第一個站出來幫自己的人。就像現在一樣，小嘴叭叭跟淬了毒似的，手上一點沒閑着。

系統若有所思：［不對勁，這個趙喜悅不對勁。］

今珏盯着趙喜悅：“你不是很讨厭我嗎？”

趙喜悅冷哼：“我是很讨厭你，我讨厭你……”

“我讨厭你……”

“我讨厭你什麼來着？”

……

今珏現在是蹲在馬桶旁的姿勢，聽到趙喜悅的問話後，她單手撐在馬桶蓋上，扶額，臉朝趙喜悅偏去45度，一邊嘴角勾起：

“女人，承認吧，你已經被我的魅力折服了。”

又犯病了。

趙喜悅翻了個白眼，在幫今珏脫掉禮服裙後，噔噔噔走到洗手台旁，拿起洗手台上的袋子遞給今珏：“喏，這是我剛才讓司機送來的我的衣服，幹淨的，趕緊換上。”

今珏換了個手繼續扶額：“呵，女人，你已經陷在我的魅力裡無法自拔了。”

……

趙喜悅靠在洗手台邊，看着今珏好不容易脫下來的那條劣質禮服裙，突然想到之前宴會廳裡發生的事，不免感到奇怪。

“你不難過嗎？”

今珏穿好衣服正在整理裙擺：“難過什麼？”

趙喜悅不知道想到什麼，譏諷地扯了扯嘴角：“那個冉琪跟你長得那麼像，又是在你出國之後才出現在顧景洲的身邊，明眼人都知道顧景洲的那點心思。”

“剛才冉琪暈倒之後，顧景洲着急忙慌抱着她就走了，都沒工夫弄清楚在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十幾年青梅竹馬的情誼，抵不過四年的相伴，你不覺得難過嗎？”

今珏45度角仰望天花闆：“呵，我已經習慣了，無敵，就是這麼的寂寞。”

-

今珏換好衣服後，跟趙喜悅一起走出會所，她家的司機已經把車開到會所門口等着了。

“喂。”趙喜悅叫住往公交站走的今珏。

今珏回頭疑惑地看她。

她站在車旁，手扶着車門，表情尴尬語氣僵硬：“天氣熱，你住哪，我送你。”

今珏想了想，還是拒絕了趙喜悅别扭的好意：“不用，我坐公交車幾個站就到了。”

趙喜悅臉立刻拉得跟馬臉一樣：“真是給臉不要臉，我好心送你你居然不領情？我以後再也不會管你了！”

她一邊說一邊走到今珏跟前，掏出手機兇巴巴地戳到她臉上：“你手機号多少，還有微信，給我！”

今珏接過手機，把手機号輸進去：“微信搜這個手機号就行。”

短暫的安靜。

一陣灼熱的風從二人間吹過，今珏耳邊有幾縷碎發被輕輕撩起，掃過她精緻瓷白的小臉。

今珏今天沒有化妝，也沒有拾掇發型，穿着冉琪給的那條禮服裙，把頭發簡單地挽在腦後就來了。

冉琪給的禮服裙很劣質，也沒什麼版型，但是穿在今珏（不說話版）身上時，卻也有一種皎潔月光般純粹清冷的美。

現在換上了趙喜悅給她的那條黑白條紋相間的針織連衣短裙，純淨之中又多了幾分靈動的俏皮感。

交換完聯系方式，上車離開之前，趙喜悅将今珏上下打量一通，語氣高傲：“你不油的時候，還是挺好看的。”

……

今珏：我很油嗎？什麼時候的事？

今珏一邊奇怪她什麼時候油過，一邊朝公交站的方向走，在她身後，一輛純黑色的賓利緩緩駛出陰影，朝她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