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馮玉就很好奇,既然那阿蒙都是這種人了,怎麼到她這兒就跟貞潔烈夫似的,被她看兩眼就哭成那樣,摸兩下手也羞得不行。
但她當然不能拿這話來問阿莫——阿莫應該不知道她還幹過這種事,雖然她跟阿莫是被強湊在一起的妻夫,她心裡也還沒過那個坎……但畢竟,就是妻夫。
要讓阿莫知道她在宴會上是那個德行,她還是很有壓力的。
于是她就自己琢磨——為什麼呢?是沒瞧上她嗎?因為她是個異族人?還是阿蒙真就喜歡那種威武型的?
也對吧,蘿蔔青菜各有所愛,雖然阿莫原話說的是“男人也是人,是人就會喜歡好看的”,但如果阿蒙就是覺得奇力古、烏布爾那種比較好看呢?那被她這種細狗看了覺得惡心也很正常吧。
馮玉放下食盒,大緻接受了一下自己曾因凝視男性,而被當作變态了。
唔……心裡還是有點不舒服的。
正這麼想着,阿莫那邊又開口:“不吃了嗎?你今天吃得好少啊。”
馮玉也扁扁嘴:“嗯……不吃了,想起點不好的事。”
阿莫明顯還想再問,卻被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打斷:“阿莫!”
是他的姐姐卓伊拉騎馬而來。
馮玉在心裡閃過一句——啊,我大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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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不說馮玉這大姑姐,确實是這茫茫北地,在顔值上唯一可以與她一戰的。
所以說阿莫長得這麼好看還真不是靠保養,這是基因。
甚至馮玉打從心眼裡覺得大姑姐更勝一籌,因為大姑姐比她高個幾厘米,樣貌多點異域濃顔感,比她強壯,但肌肉看着又沒那麼怪——是一種非常勻稱的體型,像健身教練。
尤其是這怒氣沖沖,仿佛所有人都欠她二百五的樣子,總讓馮玉幻視自己上輩子的一位故人。
她下意識就對卓伊拉很有好感,擱下食盒和阿莫一塊兒起身相迎:“大……”
卻見卓伊拉上來直沖着阿莫就是一耳光:“賤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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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玉從沒見過這場面,條件反射地渾身一抖,甚至是叫了一聲:“哎!”
阿莫倒是一聲不吭受了這一巴掌,不過從他擡起頭時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挨打。
他隻是喚了一聲:“阿姊……”
眼瞅着卓伊拉擡手還想再打,馮玉趕忙把阿莫一推,攔到他身前去。
和她想的一樣,那巴掌在落到她臉上之前就收住了。
她是女人,而且有男人在場,卓伊拉多少得給她留點面子。
于是馮玉徹底拿出了女人應有的架子:“你幹什麼?你是他阿姊你就能這樣打人?”
卓伊拉看她一眼,也不和她多話,伸出根指頭隔空指着阿莫:“你個不要臉的東西,還不跟我回去?!”
馮玉也沒回頭看,攥着她的手把她手指頭按回去:“你在這跟我裝什麼大……大娘。”
其實她想說的是“裝什麼大爺”,臨時改成了“大娘”。但通過卓伊拉狐疑的表情可知,她們這兒好像也沒這種話。
馮玉也不管了,就當是民族差異:“卓伊拉,以前阿莫是你弟弟,你愛怎麼管教我管不着,但現在他是我的人,你要是再敢這麼對他,那我……”
随着馮玉試圖逞兇鬥狠,卓伊拉也下巴一仰跟她杠上了,像是在問“你能把我怎麼着”。
馮玉腦瓜轉得飛快:“那這世上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我們可以去奇力古那讓她選一選,到底是你命賤還是我命賤。”
卓伊拉那邊還沒怎麼着,阿莫倒是被這話吓着了,着急地擠到中間來:“你們這是幹什麼……阿姊你幹嘛啊,這又不是我想的,是喀紮……”
“你當我沒去喀紮那問過嗎?!”卓伊拉的嗓門驟然拔高,“我去找喀紮說這個異族人瘦弱無用,連族裡的牛羊例份都沒有,我不同意你跟她,你猜喀紮跟我說什麼?!”
這話一出,阿莫徹底不敢吭聲了,頭也局促地低下去。
馮玉還沒搞清楚狀況,便聽卓伊拉咆哮:“喀紮說她看馮大人喜歡阿蒙,本身是想讓阿蒙過來,但烏布爾說她有天夜裡沒睡着,親眼見着你偷了我的鑰匙跑到地牢裡跟她……阿莫啊阿莫,我真是小瞧你了,這麼下賤的事你也幹得出來!”
馮玉驚叫:“我什麼時候喜歡阿蒙了,你不要瞎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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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裡頭烏布爾的事兒還真不少——
她看着牢頭卓伊拉的弟弟偷溜進地牢給馮玉喂水,但是因為這事兒太過炸裂,或者說是因為顧及卓伊拉的顔面,她就裝睡沒有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