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屠城,我還真一概不知。”
“神君剛剛也看到那頭冠了,上面空缺的那一塊,你知道這曲洲城主本想放什麼嗎?”
微生醒倏然開口,眼神冷了下來,閃過一抹殺意,語氣也帶着冷意:“鲛珠。”
“他用噬魂散害我的族人,再以利刃活生生剜下。”
果然被聞唳猜對了。
鲛珠,不過是個更加好聽些的說法,更準确來說,就是鲛人的眼睛。
那一雙鲛人眼,似翡翠明珠,即便毫無靈力,隻是漂亮些,依舊是千金難求。
微生書皺起眉,有些責怪的看向微生醒,低聲說道:“誰讓你說的?”
微生醒撇了撇嘴。
聞唳聞言,心中狐疑,又問道:“此事,為何不呈上白玉京。”
微生醒冷笑一聲,偏過頭去。
微生書暗自歎了口氣,知道這是糊弄不過去了,望向聞唳,說道:“此事,呈過,但我鲛人族低賤下等,還未送到白玉京,便已被截胡。”
聞唳點了點頭:“此事,本君會替你們再去白玉京呈一次。”
微生書微微一笑:“多謝南宿神君。”
聞唳一擺手,隻見困住微生醒的神力瞬間褪去,雀歸傘上的金色符箓暗淡下去。
微生醒得了自由,而他的哥哥連忙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檢查一番,看到他渾身上下無礙,方才暗暗松了口氣,卻又擡手狠狠擰了一把他的胳膊。
微生醒:“啊!”
微生書明顯是故意的,他壓下聲音,俯身朝前,湊到他的耳邊,咬牙切齒道:“回去再收拾你。”
微生醒捂住隔壁剛剛被掐住的地方,再微生書退開距離,轉身的時候,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對方的後背。
“多謝神君。”微生書朝聞唳說道,看起來一派君子之風。
聞唳不為所動,而是收起了雀歸傘,抱胸站在原地。
“本君來此是為了屠城之事,若你二人有消息,可随時來找。”他淡淡開口。
微生書連忙說道:“一定。”
聞唳不動聲色的看着他,良久方才移開視線,轉身往庫房走去。
看見聞唳走進庫房,微生書暗暗松了口氣,臉上陰沉下來,轉身看向微生醒。
“我說過别再來曲洲,微生醒,誰允許你擅自來的?”
微生醒揉了揉胳膊被掐還疼着的地方,聞言掀起眼皮,對上他的眼睛,勾了下唇角:“你不也擅自來的,微生書,是你先忤逆了你自己,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微生書突然朝他走近,他一見,下意識後退幾步。
“你做甚?”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哥哥,眼裡的警惕不似假的。
微生書沉下眼,說出的話冰冷刺骨:“微生醒,别以為你是我的弟弟,就可以如此放肆。”
微生醒覺得有些可笑:“微生書,你要真有此能耐,當初怎麼不用來對付杜素衣,而今卻要來為難自己的弟弟呢?”
微生書被噎了一下,扯了扯嘴角:“杜素衣已經死了,微生醒,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随我回去。”說着,他上前握住他的手。
微生醒被他扯着走出了城主府,一路要被拽出城,他悄悄的朝前面牽着他的人啐了一口,又大聲喊道:“懦夫!”
前面的人腳步一頓,轉頭冷森森的望着他,寶石般的眼眸中散發着徹骨的寒意。
微生醒雖說被盯得心中發憷,但還是強裝鎮定的對上那目光。
聞唳看着面前的頭冠,搖了搖頭。
“就是普通鎏金。”
他有些失望,但他看這光澤如此豔麗的頭冠,有些覺得不太對勁:“雪鳴劍意是沒有的,但,本君覺得這鎏金裡似乎加了些什麼。”
遊魂語氣懶散:“我就說沒什特别的,你偏不信。”
“雪鳴既是那西宿神君的神劍,怎麼可以會寄身于一頂普通的頭冠。”
聞唳呵呵一笑。
遊魂:“你說有雪鳴劍意,會不會不在這頭冠上,反而是在附近呢?”
聞唳搖了搖頭,有點頭疼,但有着同樣困惑:“那會确實感覺到了,現在卻沒察覺到,屋内本君也都查過了,除了這頭冠沒别的了。”
遊魂輕飄飄問道:“不會是你看錯了吧?”
聞唳立刻否認:“不可能。”
雪鳴劍是離象的佩劍,其中定然蘊藏他的神力,他和離象打過好幾次架,那股神力,他絕對不會認錯。
遊魂覺得更加匪夷所思了:“那還真是怪哉。”
聞唳搖了搖頭,擡手拿起那頂鎏金頭冠:“本君帶回去給文杳看看。”
“你不是都看過了?”遊魂說道。
“更保險些。”聞唳冷冰冰說道:“而且鲛族那件事,本君還要上呈帝君。”
遊魂連連點頭附和,覺得太言之有理了。
“微生醒,别再激怒我。”微生書言辭警告道。
微生醒勾了勾唇:“哦,那我猜猜,你來這死城是為了什麼。”
“鞭屍杜素衣?還是…另有……”
“微生醒!”微生書惱怒的打斷他:“我的行蹤,不該向你報備吧。”
微生醒自顧自的點了點頭,應道:“你說的對。”
緊接着,他又問道:“那我親愛的哥哥,可不可以告訴你的親弟弟,那日來族中找你的那位,是哪位大神仙啊?”
聞唳正準備走出城主府,突然看見眼前閃過一抹紅影,他心神一動,連忙追了上去。